一个人,只有和西宫月昳相处的时候看起来稍微像是“活着”,那这个人的状态究竟是怎样的?这些人都没有自己的人生吗?
“最近两年倒是被拉去喝了很多次酒,编辑部那群人兴奋起来就拉着作者开酒局、吃烤肉,说这是什么文学社的传统。”西宫月昳忍不住吐槽一句,“我作为老板,怎么不知道这是传统?”
是工作上的事。但这份工作和西宫月昳也有关系。
听起来这两人的关系更加奇怪了。
“我还没问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走到窗边,看着西宫月昳,“没记错的话,凉羽泽以前干过雇佣兵这一行?”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窗外的广场热闹着,可惜这热闹被一层玻璃阻隔,无法传递过来。西宫月昳转过身,捏了捏太宰治的侧脸:“太宰君,你不会吃醋了吧?”
太宰治拒不承认。
屋内的时钟慢悠悠走向十点,远处广场上传来一阵悠扬的钟声,敲到第十下的时候西宫月昳按住凑过来亲吻他的太宰治,面无表情地拒绝:“可以回去再玩,在别人屋子里这样做,不觉得很奇怪吗?”
太宰治舔了舔唇,拉长了音调,十分不要脸地回答:“不觉得——”
西宫月昳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走吧,看来今天找不到他了。我们去广场吧,那边有夜市。”
他回忆着马甲失去联系前的事情,在心里默默排除了几个地点,再次希望自己不要在大街上某一个角落里捡到自己躺尸的马甲。
夜市。
作为病人,西宫月昳的食欲下降了很多,面对高油盐、高糖分的食物,只能远远看着。但他向来喜欢这种热闹的场地,说好只在外面留一个小时,硬生生拖着太宰治在夜市里逛了半个小时。
到太宰治提出要走的时候,西宫月昳才慢悠悠地开口:“想喝粥。”
粥是慢慢熬的那种,于是又在店里坐了半个小时。
“十一点了。”太宰治撑着下巴,“就算是怪盗基德,也该收工了,夜市已经逛完,现在回去不会堵车,夜宵也已经吃过了。月月,你别告诉我你想要散步消食。”
西宫月昳把准备好的理由吞回肚子。
“好吧,下次再来。”
“你以前可没那么任性。”
“太宰君,这才多久,你就开始回忆往昔了?”他今天确实拖了好几次的时间,“我只是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总觉得会错过什么重要的事。”
西宫月昳自己也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也许是感冒导致的混乱吧。
他们穿过步行街,走到广场右边的第一个街道口,在那里等待出租车。十一点的钟声响起,钟楼之下,青铜的雕塑抬头仰望夜空。这是新开业的广场,最近为了吸引顾客,在正中央临时搭建了一个舞台,每周末都请当下有点小名气的乐团、舞团来表演。
十点的时候,今天的乐团就已经收工了,现在的广场早已没有刚才那么热闹。
西宫月昳仍旧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他站在街道口,难得地有些坐立不安。这明显不在状态的表情被太宰治发现了:“月月,你还好吗?”
“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西宫月昳看着彩色的霓虹灯、来往的车灯、跳跃的信号灯,太多的光线挤进视野,有一种晕乎乎的恶心,“没什么事,休息就好了。”
太宰治关切的声音也忽远忽近,耳朵里时不时就嗡鸣一阵。
西宫月昳有点痛苦地抱住太宰治,埋在他肩膀上。
太宰治被这忽然的拥抱弄得一愣:“月月?”他开始觉得出门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轻轻抚过对方的后脑,思考着最近的医院在哪儿,却无端听见了一击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