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余开霁的嘴,检查了一下那根断裂的舌头——
伤口非常平整,没有丝毫坑坑洼洼,说明胖老板下手很快。
但要弄出这样的伤口,速度快是远远不够的。
如果他没记错,杀人时,胖老板是用空着的那只手提住余开霁,另一只持刀的手掰开他的嘴巴,去够里面的舌头。
——这是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
不仅容易让对手逃脱,完成度还很低。
即使大力如池醉,要用这种姿势完成割舌都很困难,更不用说其他人。
相应的,余开霁的反应也很奇怪。
池醉曾经跟他讲过,抓人一定要卡脖子,不要抓衣领。
因为卡脖子会令人窒息,从而使对手失去反抗的力气,被掐住喉管时,人的双手完全是无力状态;但抓衣领却起不到实质性的效果,顶多只能算一种威慑。
这样看来,无论是胖老板还是余开霁,似乎都存在一定问题。
意识到这点后,薄冰凝视着相机,终于想通了一切。
原来如此。
他和池醉的直觉……
一直是对的!
方才差点被绕进去,好险。
而薄冰能想明白,池醉自然也从他的一举一动中窥见了某些东西。
他在脑海里将目前发生的所有事都过了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样做之后他惊讶地发现,到现在为止,一切的一切终于串联起来了!
池醉不由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
他很期待,揭穿那只鬼真面目的时刻的到来。
双双想通后,两人再无什么心理负担,睡得很是香甜。
危机四伏的一夜就这样过去。
第二天一早——
池醉特地去后院看了看胖老板的动静。
诡异的是,他已经不在水缸中了,池醉奇迹般地在厨房找到了他。
并且胖老板对昨晚发生的事似乎毫无印象,池醉跟他提到余开霁之死时,他还作出了一副震惊、害怕的模样,跟昨晚杀红了眼的木偶仿佛不是一个偶。
但他的神情又实在不像作假,看池醉的眼神也很正常,没有半点怨恨或恶意。
池醉一时间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和薄冰还是决定先去报亭看看再说。
于是两人叫上宿琬,向胖老板问了路,接着便准备前往报亭。
池醉不敢再把尸体丢在旅店,就干脆背在了身上。
由于三人起的很早,来到报亭也不过早晨七点多,距副本时限还有半天左右,所以池醉并不着急。
据胖老板所说,‘木偶镇’上只有一家报亭,但多年前就倒闭了,现在被一些流浪汉改造成了睡觉的地方。
池醉自然不客气地将这群人通通赶走,把报亭据为己有。
不幸的是,大多数报纸都被这些流浪汉当成了床垫,字迹、照片等糊的不能再糊。
不过池醉还是找到了两张很有价值的报纸,第一张年代久远,字虽糊的看不清,照片却十分清晰。
照片上是一个站着的年轻人,年轻人的五官轮廓与林正有几分相似,手里抱着一个木偶。
他微微垂头,好像在和怀里的木偶说话。
木偶则将手放在他的嘴唇上,黑色眼珠里出现了具现化的情绪,像是嫉妒,像是羡慕,年轻人对此却毫无所觉。
【它好像在渴望什么东西。】宿琬指着木偶的头,【它一直贴在人身上,是因为人有温度吗?】
【它应该是想变成人。】池醉若有所思。
回到之前的那个问题,木偶既然会说话、会唱歌,那为什么它们还要割掉活人的舌头,夺走活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