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里满是血泡的滋味让他连喘息都做不到。
“你……”
他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诺顿就笑着抽手,将他往边上狠狠一甩。
顷刻间,大量鲜血从他体内喷涌而出,稀里哗啦染红了棋盘。一道被抽出的还有那颗残破的心脏,以及被捏碎的、淅淅沥沥的肉屑。
这样的伤势对一个人类来说已经足够致命。
身体重重地跌落在地,如同一只折翼的鸟儿,薄冰的瞳孔正逐渐涣散,
他的气息在慢慢消失,很快,这个空间内就会永远地少掉一个人,死无声息。
诺顿笑了起来,成功解决对手让他的心情得以回温,尤其在看到池醉愤怒的脸庞时,他感到愉悦极了。
“年轻人,这就是太过得意的下场,”他惋惜般地摇了摇头,“如果你刚刚接受我的招揽,就不必为即将到来的死亡命运而担忧,可惜自负蒙住了你的眼睛,没能让你做出正确的选择,真是可惜。”
池醉却出奇地冷静,好像薄冰的死只对他造成了几秒的影响:“闭上你的嘴吧老头,我们继续。”
诺顿打量着他的反应,心中生出一丝怪异:“好。”
但这种怪异很快被池醉不要命的打法化解了——原来不是不难过,而是复仇的心占据了上风。
诺顿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微笑起来。
在他眼中,池醉露出的破绽太多,必输无疑,另外两人更是不足为惧。
事实也的确如此,一番混战过后,诺顿毫发无伤,池醉却大口喘着粗气,伤痕累累;宿琬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脸上、腿上、腰间……全是伤口。
宿眠倒还好,毕竟她没有实体,躯体本身就不算脆弱,但同样没出多少力就是了。
看着池醉又一次从地上爬起,诺顿摊手:“我觉得我们是时候结束这场战斗了,对吗?”
池醉一言不发,目光狠戾。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诺顿瞥了眼薄冰的尸体,对方躺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真的已经死透了,“本来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后招,原来是我多想。既然这样,就没必要浪费时间……来吧,可怜的凡人们——”
他话还没说完,池醉已经不耐地冲了上去。
裹挟着金光的拳头带着可怖的杀伤力,掀起一阵尘土,可惜有烟无伤。
诺顿刚要出言讽刺,从天而降的鬼气却狠狠劈开了他的羽翼。
他淡淡道:“没用的。”
黑色羽翼很快愈合,连最微小的伤痕都没留下。
紧接鬼气而上的是宿琬的长鞭,她将鞭子挥舞得密不透风,柳叶鞭上生出的细鞭纵横交错,逐渐形成一张大网,将诺顿整个身躯缠绕在内,只露出一颗头颅。
“没用的。”
黑色黏液从躯体中流出,飞速腐蚀着长鞭,长鞭也的确松动了一瞬。
诺顿的神情却在这一刻凝固。
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那长鞭上竟溢满鬼气,鬼气抵消了腐蚀的力量,让他无法脱身。
而就在这短短片刻,池醉已闪到他跟前,足以轰碎大山的一拳直奔他左眼!
诺顿依旧淡定。
池醉的动作在他看来很慢、极慢,如同一个还在咿呀学语的婴儿。
只需一个偏头,就能轻而易举地躲过去。
可这样想着,他却感到左眼猛地传来一阵剧痛。
诺顿不由睁大眼睛。
早已布下的致命陷阱终于露出爪牙,在此刻给予他必杀的一击。
池醉身后,空气一阵波动,薄冰的身影缓缓浮现,像是某种宣告。
一秒仿若一年,无言的沉默中,他听见池醉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