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
有病!!
……
邓仪和岑聿回到岑府门外,周围空寂无人,除了偶尔鸣叫两声的蝉。
邓仪和岑聿都是爱干净的。
说好听的是干净,说不好听的,按闫二他们私下来讲,就是龟毛。
真是太爱干净和整洁了!
即使身下有草,也不愿意将就坐一下,宁愿站着讲。
邓仪身上是养育深恩的周绮摇,身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成为亲密之交的岑聿,邓仪两难地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们查了许久吴子道,并未查到他与判党有交的丝毫消息,不然也不会今日方向太平会的方向猜测。
庞文翰,当朝驸马,上了宗谱玉牒的人,是判党。
也不知道消息传出,京中会动荡成什么样子。
岑聿面容平静,只是本就凝白的脸,愈发如霜雪,不见血色。
良久,他慢慢道:“我想进宫。”
见娘娘。
自陛下登基后,太平会就缠着大邺,有如附骨之疽。
虽经朝廷几次清剿,始终未尽。
缉查院自再立以来,始终未停对太平会的剿杀,但除了捣毁了几个分坛外,收获并不多。
缉查院专为皇权而立,说的好听些,是陛下的近臣,说的难听些,是陛下的走狗。
他们办了许多要案大案,缉查院的掩在其中,不算惹眼。
他从凉州回来,陛下让他入缉查院,主办太平会的要案。
太平会早已不比从前。
三年下来,他与对方打了无数次交道,里面涉及些许地方官员,他曾问指挥使,说再向上查,就难如登天。
指挥使笑道:“太平会哪还是当年的太平会,苟延残喘罢了,活着已是万幸,还敢肖想京中?”
岑聿轻轻吐息。
……不一定是实力太弱,消息不得入京。
而是那人本就在京中,还居高位,可以越过他们,抹去很多本该留下的痕迹。
邓仪看他,眸色复杂,许久后才慢慢说。
“好。”
……
岑聿看着眼前的高墙,沉默良久。
这就是嘲人者,人自嘲之吧。
之前还笑说邓仪作为御前朱衣大太监,竟要靠翻墙来找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回自己家,也要翻墙。
早晚还是将狗洞凿开才是。
翻墙,实在是太显眼了。
岑聿回来,去湢室洗了脸和手,脱下外衣,轻手轻脚地上床,对上一双亮如晨星的眼。
乔昭懿眯眼:“你干嘛去了?”
临睡前,她和岑聿快乐一通,夜半有些渴,起来喝水,没想到一模身边,空空如也。
乔昭懿从床上起身,扑进他怀里,纤浓的睫毛扇啊扇,努力做作地问道:“是什么小妖精在外面等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岑聿:“……”
可能不止是够,是够够的。
他宠溺一笑,跟乔昭懿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也连上了对方的脑回路。
他说完。
乔昭懿:“……!”
不好撩了是怎么回事!
她还想开口,岑聿探身,亲了亲她。
他低头看乔昭懿。
乔昭懿竟然读懂了岑聿在想什么,被亲的迷迷糊糊之际,想着,今晚岑聿怎么如此主动,难道刚才有急事,所以还未快乐,就出去了?像上次宫里的尚公公突然来找一样?
乔昭懿贴过去。
那就一起快乐吧。
反正她也不排斥这事。
一番云雨,乔昭懿趴在岑聿身边,餍足闭眼,准备睡觉,忽然听见岑聿问:“你喜欢江南吗?”
乔昭懿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这个,睁开眼睛,露出怀念:“喜欢啊。”
她除了京城,哪都没去过。
每天不是被困在宅院,就是被困在礼教的鸿沟里。
小时候,抬头是高高的墙。
长大后,抬头是更高的墙,一重又一重。
岑聿想到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暗想,她应该会喜欢的吧。
乔昭懿兴致上来,掰着手指头和他说:“我不止喜欢江南,还喜欢塞北、巴蜀、胶东……”
其实任何一个地方,她都喜欢,只是她都不能去。
就算来日守寡,也得被众人监视。
岑聿侧目看她:“等有机会,我都带你去看好不好?”
“好啊好——”
嗯?
乔昭懿警惕起来,怎么今晚话如此多,还说些奇奇怪怪的。
“怎么忽然说这个?”她问,知道岑聿可能不会说,滚进岑聿怀里,试图威胁某个刚平静下来的东西。
迎着盈盈妙目,岑聿:“…………”
本来不想和她说的。
他想让乔昭懿按着她对自己人生的原本设想,一路走下去,走向安稳有保障的未来。
岑聿:“岑家可能要遭难了。”
乔昭懿:“?”
她伸手去摸岑聿的脑袋。
难道是刺激太过,神志不清了?
怎么忽然不积极了?
即将伸向某地的手收回来,向岑聿脑袋上摸去。
岑聿:“……”
等等!
他猛然想起什么,谪仙般的清冷淡定早没了。
“乔昭懿!!!”
不行!!!
这只手不行,不准碰他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