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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聿未跟来,说是苏淮那边递了消息,案子有些眉目,消息送回京中,他白日不是在宫中,就是在浩如烟海的卷宗里。
乔昭懿偶尔问几l句,岑聿解释一二,一句话里牵扯二四个之前的案子,乔昭懿听得云里雾里,挑着几l个好奇的点问问,反正也听后就忘,全当睡前故事了。
上午,烧完纸钱,乔昭懿知道岑聿挂念,特意去了趟
() 京中最灵验的寺庙,在往生殿添了厚厚的香油钱。
晚上,岑聿归家。
乔昭懿上前迎接,和他讲了遍白天的事。
岑聿和她一同坐下,天开始热起,两人晚饭也没什么胃口吃,简单吃两口菜,一人捧着块西瓜坐在廊下散热。
岑聿给乔昭懿讲段蕊和他小时的故事。
等讲完,天都黑了。
岑聿不理解,为什么好端端一个人,在嫁作人妇后,会在生育的樊笼不断融化,最终变成一抔被烧尽的灰。
段蕊死的那年,是他从凉州回来的第一年。
岑聿和乔昭懿并肩趟在摇椅上,看着夜幕里逐渐出现的星星,聊天说话:“其实骤然爆发的恶性事件,不是个坏东西。”
乔昭懿一点就透,“就像暴风雨后的宁静吧。”
因为世界被毁坏得太彻底,之前还尚且伪装的人都不愿意再躲藏,暴露出了真面目。
心意相通带来的颤鸣在岑聿心间倏然划过,岑聿看去,对面近乎贴在自己耳侧,一抹栀子香缠来。
乔昭懿被他注视着,呼吸都忍不住放缓。
心想,成亲大半年了,老夫老妻的,这么深情做什么,她都有些招架不住。
乔昭懿稍稍避开视线,哥俩好地揽上岑聿胳膊,头头是道地分析:“你没看过鬼怪聊斋么,书里都那么写,鬼怪们白天不出来,因为和人长得不一样,会被发现,就要靠伪装。”
“但在晚上就不一样了,环境变了,在夜间,天师们的力量被削弱,鬼怪们的力量却大幅度提升,无限的恶被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百鬼夜行。”
“恶的力量太大,阳人无法抵抗,形成必败之局,这时候戴着面具掩藏在人群中的鬼怪也开始掀开面具,不再隐藏。”
乔昭懿得意地问:“我说的对吗?夫君。”
写作必修课里放大灾难的二种方式,她上辈子学得非常好。
岑聿看她,还是先说别的事吧,有些事还没确定,他不想让乔昭懿太挂念。
主要乔昭懿这思维发散的,是不是太快了一点。
岑聿拿下一直系在腰侧的荷包。
乔昭懿余光瞄到。
嗯。
荷包。
嗯??荷包——
这个荷包!
乔昭懿非常体贴地说:“你是不是太节俭了些。”
这荷包,还是她去年绣的。
这都半年了,还戴着。
瞧着边缘都磨损了。
岑聿目光沉沉地看她。
哎呀呀。
不就是她懒了点嘛,乔昭懿决定,明天就再绣一个,上次绣的是双鱼戏水,这次就绣、绣什么呢。
乔昭懿还没想出来,就见岑聿从里拿出一个瓷瓶。
“这是什么?”乔昭懿好奇道。
岑聿:“你记不记得姚府寿宴那日,高叙拿出来的催/情/香。”
乔昭懿猛
然回想起来。
岑聿:“我有个想法。”
当日,那香催生了他的心疾,自古以来,毒物生长的地方,就有解药。
他特意留了些许香粉,只是这香方实在难寻,辗转半年才寻到,替他拆香的人,为他配了几l种方子,说可能某种对他的心疾有效果,他准备试试。
乔昭懿想到那日催/情/香带来的猛烈效果,好心劝慰:“夫君,我觉得你这样下去,身子骨会受不住的,纵欲伤——”
岑聿:“他说试一试,可能会对我的心疾有效——”
他的心疾发病时确实有所缓解,但还未完全好起来。
说到后面。
他忽然停住,“?”
乔昭懿:“。”
岑聿:“你在想什么?”
乔昭懿:“……没什么。”
为了表达自己真的没想法,乔昭懿主动给岑聿打了个香篆。
点燃的瞬间,淡淡的甜香便散至满屋。
乔昭懿等着岑聿有什么反应,却忽然发现,看东西似乎有点模糊,不单是脑子,身体也开始不对起来。
有点热,有点晕——
乔昭懿:“……?”
这到底什么香。
乔昭懿晕乎乎地想着,岑聿说的话她也不大能听清,只感觉耳根微微酥麻,全身的气血都向上翻涌。
让她想到了和岑聿胡来的日日夜夜。
药的作用有,似乎又没那么大。
她只是单纯的,想和岑聿快乐一下。
这是独属于他们间的亲密爱语。
乔昭懿抬眼,某人距她不过分毫。
她踮脚,亲了上去。
甜香萦绕在鼻尖,带着乔昭懿发间淡淡的栀子香。
岑聿:“……”
完了。
虽然还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治心疾。
但能确定的一点是。
催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