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惊鹊37(2 / 2)

乔昭懿瞧了瞧周围,很快步子一转,朝人多的地方去了。

寻她的嬷嬷:“…………”

临近年关,办宴的府宅不多,今日雍王设宴,朝堂要员来得不多,但也都遣了夫人来。

能有资格上朝,多是苦熬多年,四十向上,不出意外

,子女们正值婚嫁。

文官集团也被分成好几波,各家主母私下都认识,也没拘着,几个凑在一堆,低声相谈。

乔昭懿作为岑家长媳,自是话题人物。

她刚过去,身上就落了不少视线。

乔昭懿脚步一错,没再前走,反倒是用视线在院内寻摸一圈,先去找了姜归宁。

让她带着自己去和各路人马打交道。

姜归宁今日心情极好,尤其是昨个儿江南送了东西来,心事去了大半,和一众人马都有说有笑。

瞧得往日闺中手帕交,心里都酸羡着。

到底是岑家,全出情种。

有几个做主母的,日子过得能像姜归宁这般清闲恣意,单是小妾通房,就拖到人心力交瘁。

姜归宁倒好,岑文镛二十来年,就纳了个姨娘,还不得宠,就连进正屋请安回话的资格都没有。

之前倒是有个老夫人,最近听说老夫人自觉年岁上来,力不从心,又逢孙媳进门,能帮姜归宁分担,便再不管事,安心颐养天年。

这下更是让她们心里羡慕得紧。

唯一能平衡的,大概就是姜归宁的独子寿数不长,可人家也娶妻了,说不准运道好,来年就给府里添丁进口。

心里拈酸,说话就暗藏枪.棒。

有几个往日和岑家不和的,明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可仔细去揣摩,藏了不少门道。

人多口杂,当然不能说大逆不道的言论,藏的多是各府夫人们私下的龃龉事。

比如当今言笑晏晏说亲热话的,让她多学学王夫人的二姑娘,说其是贤良孝顺,不仅婆母喜欢,夫妻更是和睦,让她没事多去讨教一二。

不知道的以为是好话,知道实情的,也不言语,接着说笑。

二姑娘自然好,婚后才三个月,就开始拿嫁妆填婆家的亏空,还用自己的银子给夫君买了好几房小妾。

这样通情达理的人家,提着灯笼也难找。

乔昭懿知道这劫少不了,今日不来,日后也总会有,根本没怵,就站那听着,油盐不进的样儿,活像个木头。

不入局,就是最好的解局。

岑文镛是吏部尚书,她夫君身份也不弱,在场的就没有能稳压一头的,最多嘴上说说,哪敢真拿长辈的款压她。

这有什么好怕的?

当八卦听了就是,没事吃吃瓜,反正也不是当事人。

演了好半天,一点回馈没有,反倒成了像给乔昭懿唱南曲的众人:“……”

多少是有点演不下去。

说到最后,都没话了,一个个面无表情的。

她们算是看明白,以往惯用的手段,安放在乔昭懿这,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也不知道哪来这般的厚脸皮。

就不能有点反应???

乔昭懿见她们都说完了,还遗憾。

这些爱恨纠缠,她上辈子全写过,还以为能听见点新鲜的。

看来是想多了。()

正好站得有些累,不和她们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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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昭懿侧身看眼跟在身后的霜露。

霜露当即会意,让身边的香雪去请表姑娘来。

自打正院免了乔昭懿的晨昏定省,老夫人也安生起来后,乔昭懿就给自己定了个惬意悠闲的日程表,每天除了享受生活啥也不干。

中馈不用她管,除了晚上临睡前,当着岑聿的面,营造下勤劳的形象,翻开东院送来的账册,就着算盘噼里啪啦看两页。

偶尔再去潇湘苑和表姑娘说说话。

毕竟总不能找姜归宁闲聊去。

为此,每天白日还多读一个时辰书。

霜露头次瞧见的时候还以为青天白日的花了眼。

乔昭懿上辈子在地理上,下了不少苦功夫,虽然忘了大半,剩下的知识却怎么也能算作是站在伟人的肩上,翻了几本书,差不多弄懂现在是什么水平。

二人关系进展得飞快。

裴绾一确实是个冷性子,颇有一种逆来顺受的劲儿,在哪都行,谁都可以,谁都无所谓,只要自己过安生日子就行。

这个性子,加上身子骨弱,其实有些慧极必伤的味道。

又住在潇湘苑,总让乔昭懿想起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不免多加留心。

一来二去的,距离近了不少,也能说些体己话。

岑家和姚家代表着朝堂上的两大文官集团,平日里就争来斗去,今日又是雍王的主场,裴绾一心忧乔昭懿应付不来,提前说过,她不进去与妇人们说话,只在外头等。

若是遇见事了,就让香雪找她去。

她用个由头将乔昭懿拉出来。

裴绾一跟着香雪走,路上问了几句,都有什么人在,又说了什么话,很快知道是何局面,有了主意。

乔昭懿稳胜,她过去再送个脸面就是。

各家都知道姜归宁两个月前,接了位表姑娘入府,原想做儿媳,只是后来不知道怎的,又改去乔家提亲。

不管是谁去想,只要不知道实情的,定是把这段关系想的弯弯绕绕。

现下都来瞧热闹,以为有好戏要看。

谁知道裴绾一看着乔昭懿就脸上带笑,先给各位主母们福礼问安,再就是站在乔昭懿身侧。

迎着众人目光,特意温声说了句:“表哥应付完前头,正找着呢,等下瞧不见你,回去后可少不得说我两句。”

众人:“……”

说好的不和呢。

你千里迢迢从济州入京,不就是为了做岑家主母,现在不仅位置被抢了,你还和人家亲亲热热做姐妹去???

这唱的是什么戏???

姜归宁也不知道乔昭懿何时和裴绾一关系这般好,但也没多想。

有什么比她在众人面前涨脸面最重要?

姜归宁注视着二人离去,再看身边人,满脸的怀念欣慰感:“我这儿子,对人对事,都像他父亲年轻

() 时。”

当年。

她和岑文镛也是如此温存的。

众人:“…………”

她们只能安慰自己,傻人有傻福。

……

乔昭懿和裴绾一一前一后地向外走。

裴绾一先前在花园找了个安静人少的亭子歇息,现下带乔昭懿同去。

“我和前院说了,等下表哥便来这找我们。”

乔昭懿没意见,正好在那站得累,来这坐下歇歇。

两人一同坐着。

这地方视角极好,前面是湖,背面是假山,正好将来往的风挡住,两人又披着狐毛大氅,在外面也不冷。

左右两边又有嶙峋的小路配着来往间定要走的抄手游廊,凡有人过,都能瞧得一清二楚。

刚坐下没多久。

就见湖左边的路上,出现一个看起来很是忧伤的身影,通身粉色,头戴帷帽。

自她出现,乔昭懿目光就看了去。

高蓁今日就是奔着岑聿来的,可出师不利,还没进门就瞧见个仿品。

刚才又在前院走了圈,也没看见人。

怕被认出,也没让贴身伺候的跟着,单自己一个人走。

绕了好几圈,前院后院都走了个遍,也没瞧见。

中间有几次以为遇见了,对方一转身,又是高璟。

高蓁心灰意冷,准备先去找个没人的地坐坐。

暖和的地儿全是人,她不愿意去,就挑僻静的地走,如此找到了乔昭懿她们所在的湖边。

若逢夏秋两季,满池荷花,倒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可如今正值隆冬,谁愿意坐满池子寒冰旁边。

也只有她了,见不到岑聿的可怜人。

高蓁泪流满心,闷头前走。

此时,岑聿也从花厅出来,沿着另条小路去寻乔昭懿。

二人在一个分叉口撞见。

岑聿还未来得及说话。

高蓁就羞恼起来。

烦死了。

高璟你是不是有病。

她连看一眼都不想看,这个大氅,她刚才在高璟身上看了少说有四遍,闭着眼睛她都能认出来。

还来!?

高蓁有点恼羞成怒的架势,目不斜视地从岑聿身边走过去,负气一“哼”。

她这回真生气了!

岑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