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归宁不满,有什么事不能和她说,找他爹告什么状。
岑聿:“……此事父亲办不得,还是母亲出面稳妥些。”
姜归宁难得听岑聿的恭维话,撑着样子看过去:“既如此,你便说说看,母亲说不准就给你做了。”
岑聿:“还请母亲明日去乔府提亲,儿子想娶乔家四姑娘。”
姜归宁:“……?”
她坐在原处,一时脑子都没转过个儿,就愣愣地任凭声音在脑中盘桓,她儿子要去岑家提亲。
……提亲?
提亲?!
提亲!!!
姜归宁被喜悦冲昏头脑,都顾不得还要摆娘亲的谱,唰地从凳子上起身,不敢置信地问:“你要母亲做什么?”
她连后面的乔府二字都给忽略了,满脑子都是“提亲”。
() 姜归宁活像青天白日地见了鬼,她儿子竟然有想通的一天,她还以为这辈子都看不见儿媳的影。
没想到,今天突然来了信儿!
姜归宁都不敢讲“提亲”二字,生怕刚才听见的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岑聿:“……请母亲去乔府提亲。”
提亲!
真的是提亲!
姜归宁被巨大喜悦冲昏头脑,再绷不住自心底迸发的喜悦,激动之下,连刚才生气的点都想不到,宛如焕发第二春。
她急急走过去,站定在岑聿身前,压抑着声音小声问道:“这没有旁人,你再跟娘重复一遍,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岑聿:“…………”
岑聿只好再说一遍,末了,慢慢道:“还请娘礼重乔家。”
姜归宁听见儿子重复三遍,人仿佛置身云端,走起路来脚下轻飘飘的。
“放心,放心!娘明天就去!”
东西早在裴绾一来之前,就备下了,姜归宁差嬷嬷去整理一番,怕对方觉得不够重视,又额外添了许多。
这时,她想起儿子要提亲的人家,喜悦的心凉了不少。
乔家素来不喜欢岑家。
乔家四姑娘,近来京中又颇有名声,许多人家抢着要,若是看不上岑府……
姜归宁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呼吸都缓慢下来。
晚上,岑文镛夜钓回来,见姜归宁抱着一张红礼单,坐在床上,患得患失。
岑文镛左右一看,见除了姜归宁自娘家带来的贴身嬷嬷,左右再无一人,忍不住笑问道:“这又怎么了?难不成又和母亲生起气来?”
姜归宁抱着礼单,心里怎么也放心不下,满脸纠结:“侑之让我明天去乔府提亲,可你知道,乔朗和你关系不大好,对方要是不同意可怎么办。”
岑文镛:“……?”
什么东西?
提亲?
哪门子的亲???
他猛地想起岑聿下午在马车里说的话:“太子说为我得到的幸福表达最真挚的祝福。”
当时他以为岑聿是被姜归宁催得太紧,今日开个玩笑,就没接话。
现在来看,竟然是动真格的?
“怎么回事?”岑文镛真惊了,外袍都顾不得脱,直接向床上坐,拿过姜归宁怀中的单子,粗粗瞧看几下,发现真是提亲的份额,人彻底懵了。
前几天不还说没关系吗?
姜归宁:“我也不知道,晚上侑之忽然来找我,让我去乔府提亲。”
“你什么也没问?”
姜归宁:“……”
她就顾着喜了,忘了问了。
岑文镛:“…………”
二人大眼瞪小眼,最后岑文镛起身向外走,姜归宁原本想跟去,但她白日累极,已经卸下钗环,再装扮上太麻烦。
而且,子女的嫁娶向来都是嫡母做主,凡是要脸面的人家,都需嫡母带着媒人去姑娘
家下聘,方才妥当。
姜归宁难得能摆摆谱,反正事情最后都要她出面,她还不如在这等着。
往常都是她百般伺候,现在也要让她尝尝被人伺候的滋味。
姜归宁啪——
一合礼单,指挥嬷嬷伺候自己睡觉。
岑文镛此时来到东院,岑聿还没睡,身边摆着个雕花檀木盒,正在清点银票。
岑文镛:“……你干什么呢?”
岑聿:“看看能下多少聘礼。”
他入职缉查院后,得到的所有银子都在这了,属于个人私库,大概有七千两。
他还是挺清廉的,邓仪和丰楼都开起来了。
岑文镛:“……?”
他把门反手一关,看着桌上的一叠银票,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又怕外面听见,只能压下去,愣愣发问:“你认真的啊?”
岑聿:“?”
他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岑文镛见他动真格的,提袍子走过去,心中的惊诧压都压不住,“你怎么忽然转口风了?难道是太子和你说了什么不成——”
岑聿听见太子,想也不想直接打断:“不是。”
事不光彩,他不打算告诉家里。
“那你这么大仗势做什么?”
岑聿面不改色:“我今天看见乔姑娘才明白自己的心意,我对她一见钟情,非她不娶。”
岑文镛:“?”
????
“你、你……我,不是,乔家知道吗?”岑文镛凌乱了。
他儿子性子向来清简,怎么突然这样了,难道真爱惨了乔家女?
岑聿:“……不确定知不知道。”
他瞧着乔昭懿当时没什么意识,不知道事后能想起多少。
岑文镛:“你都不确定,你就直接上门?被拒了可怎么办?”
“乔家应当会同意的。”
乔昭懿早说过想嫁他的话。
岑文镛:“……你、我……你怎么就如此确信,万一人家不同意呢?”
岑聿诧异看他几眼,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不过对方非要理由的话,他也可以现编。
岑聿:“那我就强娶。”
岑文镛:“…………”
我的老天爷啊,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直到第二天上朝,岑文镛都没想明白。
吏部乃六部之首,在朝堂的排位只在两位宰相之后。
姜归宁听见岑文镛昨日回房后的话,说岑聿爱惨了乔昭懿,今天起床是精神抖擞,只等一过巳时,就去乔家提亲。
岑聿的婚事已成姜归宁心病,根本劝不得,岑文镛今日上朝,心情极差。
没想到,刚到朝堂上,就见脸色比他还黑的姚晖和雍王。
雍王不仅表情难看,还跟大病一场似的,站在朝堂上,见岑文镛进来,陛下还未到,面沉如水,盯着岑文镛的眼神,就像盯着杀父仇人。
与之相反的是太子,一脸的春风得意,见他进来,左右瞧看了下,眼见周围无人注意自己,朝他笑笑,一脸热络。()
之前从未和太子有过私下联络的岑文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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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确实有点问题。
高叙昨日事情大败,根本没脸提,姚晖也怕乔朗闹上御前,将消息死死压住,全当无事发生。
高叙气得牙痒痒。
他为乔昭懿好一番谋划,最后自己不仅被折腾的去了半条命,连人都没得到,白送给了岑家。
高叙气压低得要命,脸色沉沉,本来就不想理岑文镛,现在见对方作为得利者,还一脸不快,更是来气。
装什么装?!
姚晖脸色也差,多少年没吃过这种哑巴亏了。
一个左相,一个吏部尚书,双双表情奇差无比,皇帝上朝时心里霎时咯噔一声,还以为休假三日出了什么大事。
……
邓仪昨日未见乔昭懿,回宫后问高蓁,对方一脸悲意,说话含糊其辞,他就知道事情不对。
到底和对方有点交情,这事怎么看还和姚家有联系,就和周绮摇说了声。
周绮摇听后微微蹙眉,姚家和高叙有勾连,她自然关注。
昨天就听闻太子和雍王间发生了什么,但没闹大,政事又多,就没太注意,如今听邓仪说可能还牵扯进乔家,高蓁又亲自出面,寻思出不对味的地方。
周绮摇:“你挑两件缎子送过去,就说本宫赏的,看看什么情况。”
邓仪得了话,动作也快,最后和岑家一前一后地进了乔府。
林氏昨日哭了一夜,精神疲惫得厉害,早间乍听岑家来提亲,懵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她满脸不敢相信地去前厅,发现不仅姜归宁来了,岑聿都到了。
林氏:“……”
怎么回事?
要是没发生昨天的事,她现在真是要在菩萨面前好好上三炷香,祝贺懿儿终于如愿。
但现在——
林氏禁不住又想哭。
怎么偏出了昨晚的事。
可眼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听前院刘管事来报,说邓仪来了。
林氏差点晕过去。
邓仪来了?
她迟疑着看门口,不到片刻,身着朱衣的邓仪当真现身,身后还有随从捧着一箱子东西。
林氏心悬在胸口,视线在岑聿和邓仪身上转了又转。
邓仪来倒能解释,对方昨日对懿儿做不轨之举,但凡是个有心的,今天都要来看看。
但岑聿——
她不禁想起偶尔在乔朗口中听到的前朝要闻,缉查院和皇后关系微妙,岑聿既和邓仪同属缉查院,莫不是被对方指派着前来探口风的,看他们家有没有将乔昭懿许出去的心思?
林氏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想也不想地拒绝。
林氏努力维持住脸上的淡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继续装模作样道:“你们来晚了,懿儿……懿儿已经看破红尘了,剃度了。”
姜归宁:“……”
嗐,果然看不上他们家,她就说事情不会太顺,不然儿子也不会低头求她。
岑聿:“……”
难道乔家知道了昨天乔昭懿在姚家发生的事,怕他不认,所以出此下策,保全门楣?
邓仪:“……?”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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