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天满宫归蝶无恙,人还是活着的之后, 乍一下腾起的慌乱被?压在了心?底。
剩下的只有动荡之后的安逸。
不知不觉间,禅院甚尔也阖上眼?睛,呼吸浅了下来。
反正他守在这里,再不会放任何危险接近。
不知道过了多久,脸上有细碎的痒意,禅院甚尔眼?睫颤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瞳孔瞬间迎入一道浅浅的樱色。
女孩肆无忌惮地捏住他的脸,见?他醒了,冲他一笑。
是枝千绘起身拍拍手?,理不直气不壮地打招呼:“你醒啦。”
禅院甚尔满不在乎地睨了她?一眼?:“幼稚小鬼。”
他打量一眼?窗外的景色,大约已经过了中?午,莫约是下午一两?点的时间。
她?醒得?比他想象中?要早,气色也不错,应该就是说明这个所谓‘术式’带来的后遗症没?那么大。
后遗症没?那么大就好。
禅院甚尔收回目光,追着是枝千绘的身形,看见?了不远处矮桌上堆积的文件。
显然易见?,和他进来的时候相比,这些堆积有半人高的文件堆换了个位置;依他对是枝千绘处理文件的习惯,很明显是从未查看的一边放到了另一边。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的目光放到了是枝千绘身上。
她?换了衣服。
伤势是神社的巫女处理的,原本被?换上的也是白色睡衣,但现在已经换成了和服,也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面料,乍一眼?看去比之前的京友禅更加华贵。
樱色长发重新?编起来了,麻花辫垂在身后,整个人收拾得?很清爽。
禅院甚尔冷冷一笑。
很好,很符合他对天满宫归蝶的刻板印象。
下一步绝对是出门处理她?的那些事业。
果不其然——
“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出发吧!”是枝千绘一点没?让禅院甚尔猜错,顶着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细微处打着绷带的身体,高高兴兴地宣布道。
禅院甚尔看着她?手?腕上的绷带,深呼吸。
禅院甚尔忍了忍。
再忍忍,劝说自己这个人就是这个性子。
而女孩一点没?看懂他的脸色,收拾好自己,很认真地盘算起这局下来之后要做的事情?:“我们的首要目的地是……”
禅院甚尔一把拽住是枝千绘的手?,用行动打断了她?。
忍不了了。
这个人完全不拿自己当回事。
男人沉下声音,眸中?色彩沉闷:“你要什?么,告诉我,我去做。”
“多少也该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天满宫归蝶。”禅院甚尔近乎是呵斥般说道:“这样下去,你是想死?吗?”
却不想那女孩却惊异地看向他。
眼?里的血色已经随着状态平缓而消退,重新?露出漂亮清浅的苍青色,踊跃浮动的,是出捉摸不透的浅光。
她?看着他,似乎被?刚才话语中?的某个词触动了。
那双苍瞳里划过一闪而逝地悲悯。
禅院甚尔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