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有所成的贺平乐提议让秦砚来验收成果,秦砚还算给面子,收到禀报就过来了,除了他之外,还有韩幸之和老管家。
贺平乐轻车熟路的顶着一只碗,轻轻松松在几十根梅花桩上来来回回,起起伏伏,还不时变换手里动作,老管家最捧场,不时有叫好声和掌声传来,在她走完最后一圈梅花桩,贺平乐收紧核心力量,尽量轻便地从最高桩上平稳落地。
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她头顶上的碗完好无损,老管家给出热烈的掌声,韩幸之也跟着叫了两声好,周围陪她训练的顶碗师父和捡碗工人们也都跟着鼓掌,一时间贺平乐觉得有点飘,好像真的做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
轻喘着看向坐在四轮椅上的秦砚,比起其他人的热烈反应,贺平乐好像更想知道秦砚怎么看。
“王爷,我练得怎么样?”贺平乐问。
秦砚见她额头沁着细密汗珠,漂亮的小脸红扑扑的,贝齿轻咧,眼角眉梢皆是笑意,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对两个顶碗师父留下一句:
“继续吧。”
两人应声:“是。”
秦砚就那么头也不回的走了,倒是老管家和韩幸之还上前鼓励夸赞,贺平乐看着那人离去的身影,心中暗骂:
切,这无情的铁直男。
第一阶段取得些成果,贺平乐也变自信了,对未知第二阶段完全没在怕的。
贺平乐终于有资格顶木碗上桩,以为还是像从前那样训练就行了,谁知看见一位顶碗师父提着一只长嘴水壶走来,贺平乐心中隐隐闪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师父特意跳到比贺平乐高的梅花桩上,一个反手将长嘴水壶背在身后,壶嘴对准贺平乐头顶的木碗中,原本轻飘飘的木碗顿时变得有些分量。
不仅仅是分量变重了,还直接打破贺平乐的预料。
原本以为还是第一阶段的套路,第二阶段只是换个木碗,谁想到木碗里还要加水,贺平乐瞬间感觉回到了刚开始的时候,她练了两个月的技能在水碗面前根本不适用,稍微急了一点点,水就溢出来了,水位一变,水碗就容易发生倾斜,继而掉落。
这可比顶个空碗要难得多得多!
贺平乐接连练了十多天,功力依旧未见起色,第一阶段获得的自信被打击得渣都不剩,练得越发着急,而越是着急就越是控制不好力道,恶性循环,再加上天气转凉,水碗泼洒的时候衣裳总会打湿,更让她感觉烦躁。
于是在进入第二阶段后第十六天,贺平乐产生了极大的厌学心理,于是找了个由头,以不舒服得了风寒为由,请了两日的假。
请假之后,贺平乐跟亲妈打了个招呼,带着碧溪从后门出去玩耍。
在朱雀街上逛了一圈,悠闲在在,吃吃喝喝,撇开心底某处一小块愧疚的感觉之外,那是相当快活。
在五方居吃了早点,把果子店、成衣店、首饰店等等逛了个遍,中午又拎着大包小包到潘楼寻了个小小雅间,点上一盏香茶,美食几两,大快朵颐后,下楼经过转角,差点与一个端着菜的伙计撞到,贺平乐下意识收住力气,往旁边退让的时候,顺带手扶了一把送菜伙计,动作流畅,力度适中,连托盘上的菜肴汤汁都没洒出来。
送菜伙计谢过贺平乐后,便急急送菜去了,贺平乐却站在楼梯旁想了好一会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回想先前的力道。
如果是以前的她,那么跟人撞一下,那人说不定现在已经飞出去了。
但这回没有!
看来她两个月的功没有白练,是有用的。
想到这里,贺平乐有点开心,同时内心的愧疚感越发深重。
可谎已经撒了,现在回私宅的话,岂不是坐实她说谎?
未免暴|露她装病的事实,还是明天接着去比较好,就让她再享受半天,明天早上天一亮她就去。
“碧溪走,小姐带你坐游船去。”贺平乐开心道。
碧溪惊喜,之前她就跟小姐说过一回自己没坐过金水河的游船,没想到小姐一直记着。
“可是小姐,如今天儿凉了,两岸都看不见花,游船会不会没意思?”碧溪问。
贺平乐往金水桥码头走去,边走边说:“冬日有冬日的风景嘛。再说了,我今天正好有空,下回再带你出来玩儿还不知什么时候呢。”
就在刚才她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水碗也给练出师才行,所以肯定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和碧溪玩耍,今天就当陪她玩儿了。
两人来到金水河畔,找船家要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有船厢,可以坐在里面喝茶煮酒,两端有门遮挡,初冬的凉风也就吹不进船舱了。
碧溪把她们早上买的蜜饯分类摊开,倒上两杯热气腾腾的茶,捧在手心可暖手,可润喉,再欣赏河面风光,好不惬意。
正如小姐所言,冬日有冬日的风景,两岸没有花,却有一望无际的明朗。
贺平乐从桌上的花瓶中抽出一根船家用来装点船内的蒲苇草,趴在小船的一侧窗边,用蒲苇草的一端拨弄水面涟漪,船行缓慢,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享受悠闲的同时在心中暗暗祈祷,自己逃学的事情可千万不能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