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是在七点开始。
傅煊说在外面定了位置吃饭,约定来公司接林文宴。
林文宴一想到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出门,还是有点期待。
从办公室离开时,晓竹都看出他脚步轻快,注视着他潇洒的背影,不由得想:今天家里有什么事?怎么文宴哥心情这么愉快?
楼下,一前一后停着两台黑色的轿车,其中一台气质沉稳的迈巴赫。
主驾的方向盘上,轻搭着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黑手套末端,露出约莫半寸的白色衣袖。
林文宴透过车窗玻璃,顺着修长的手望见车里淡淡看向自己的男人,眉目深沉,明明神色淡然,却是眸光灼灼。
他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
傅煊推开车门下来,打开副驾的车门。
副驾座位上,一束白色花朵映入林文宴的眼帘。
鲜嫩的白玫瑰与白色郁金香。
林文宴笑着看面前的人,反问道:“这么隆重?”
傅煊偏了下头,牵起嘴角,口中淡然地道:“想让你笑一下。”
“那你成功了。”林文宴弯腰,拿起花束,坐进去。
傅煊绕过车头上车,车子启动。
后面的奔驰徐徐跟上。
林文宴低头欣赏柔嫩的雪白花瓣:“圆圆妈妈人还挺好,给我发了好几张糯糯的照片。糯糯第一次去同学家里,也没有害怕,真勇敢。”
毕竟是三岁出头的小宝宝,做出任何尝试,都值得家长替他感到高兴。
傅煊:“他是不是没跟你说过。”
“嗯?”林文宴转过脸看他。
光点落在傅煊棱角起伏的脸上,让他的脸看上去有一种雕塑般的力量感,说话间,薄唇显得很性感。
“之前有一次,不想去幼儿园,我告诉糯糯,可以在幼儿园交朋友,也可以去别人家里玩,或者带同学回家玩。”
林文宴丝毫不意外,傅煊是这样宽容温厚的人。
“嗯。然后呢?糯糯怎么说?”
傅煊语气如常地说:“他说我既然这么想交友,建议我去。”
可能是他神色过于正经,以至于说出这句话本身就带着喜感。
再加上糯糯的确经常有“送papa去幼儿园”的迫切需求,因此林文宴也是毫不意外。
“糯糯用中文说的?”
“德语。”傅煊趁着等红灯,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指骨,顺势捏到那枚订婚戒指,转了转。
林文宴看到他注视戒指的神色,手稍微收了收,问道:“你今晚拍卖会预算多少?”
傅煊收回手,正好红灯结束,语气利落地道:“没有预算。”
启动时,他扫了一眼副驾的人,眼含笑意,“如果中意,抢也要抢回去,不计代价。”
望着他的林文宴,心跳漏了一拍,收回的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握住,也跟
着刚才傅煊的动作,转了转戒指。
不知怎么的,嘴唇忽然变得干涩。
狭小的车厢空间内,傅煊的气息变得浓重起来,充溢在鼻腔里,甚至是唇齿间。
林文宴微微启唇,湿润的舌尖快速舔过下唇,眼尾瞥一眼专注开车的男人。
马路上有些纷杂的光照进来,勾勒出傅煊的侧脸轮廓,深刻立体的五官与凸起的喉结,甚至于西装下挺括的肩线。
这一切都太性感。
想接吻了。
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为什么他会这样?
林文宴搞不懂,他望向马路远处,干燥地唇间吐露几个字:“还有多久?”
傅煊瞥一眼时间,问道:“饿了?还有十分钟。”
“饿……了吧。”
林文宴有点难堪地转向车外,手按住车窗按钮,降下车窗时将微冷的风放进来。
凉丝丝的空气触及在脸部、颈部的肌肤,林文宴才知道自己好像在莫名其妙地发烫。
真是,有点不能自控。
林文宴有些心慌地胡乱问道:“你今天喷香水了吗?”
“没有。”傅煊皱眉,以为他不舒服,“难受?”
他也去开主驾车窗。
“不是不是。”林文宴赶忙阻止,也关上车窗。
傅煊敏锐地察觉出他忽然间就变得手忙脚乱,等又过一个红灯,见他视线定定地望着前方,关切地问道:“宴宴?”
“啊?”林文宴难为情地看他一眼,视线一直都集中在他的唇上,稍微抬高一些,触及他漆黑的眼神时,心脏就莫名带来一阵狂跳。
更加想接吻了。
——甚至想把他按在车里疯狂亲。
林文宴茫茫然地想,他不能发起“接吻”的需求吗?怎么回事?!都是成年人,为什么他会这样?
此时,手机震了震,他赶忙低头查看。
有一种松口气的感觉。
林文宴一边输入文字一边道:“圆圆妈妈又给我发了糯糯吃东西的照片,她好会找角度。我发到你微信上,你一会儿看哦。”
仔细端详糯糯可爱的小脸蛋,身体里的热烈鼓噪,稍微平息下来。
“嗯。”傅煊感觉到了林文宴周身散发出来的情绪波动,微微皱了下眉,没有挑明。
拍卖会在一家酒店举行。
为方便,傅煊在楼上的花园餐厅定了一个包厢。
天气不错的日子里,天际的晚霞如云潮。
林文宴握着他的手,这一路望天望地望风景,就是没有往他脸上看。
——奋力按住自己的“兽性大发”。
餐厅经理一路带路,从安静的VIP通道进入顶层餐厅的豪华包厢。
铺着玫瑰花暗纹的白色桌布上,是一小束精巧的酒红玫瑰。
就差一座白色烛台,就凑个浪漫的二人烛光晚餐。
傅煊婉拒经理,
帮林文宴拉开椅子。
经理站在一侧,笑得客气,送上菜单:“傅先生、林先生难得来,我们蓬荜生辉。”
林文宴莞尔,拿着桌上的热毛巾擦手。
这些餐厅经理,八面玲珑,对于城中有哪些名流自然是一清二楚,随时等着迎接贵客时,展现出自己熟练又专业的一面。
两人点了菜。
经理微笑:“林先生,傅先生,我们酒店这两天,新到了几瓶迪迪耶酒庄的小行星干白,来自普伊芙美狂热园地块边缘的葡萄藤,如今的年产只有一百多升。数量极少,希望有机会请两位先生品鉴。”
傅煊望向林文宴,倒是觉得他一路紧绷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喝点酒可以放松下。
林文宴察觉他眼神里的“询问”,点了下头:“来一杯吧。”
经理看向傅煊:“傅先生呢?”
“我开车。”
傅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