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宴:“……”
望天。
他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要命的事情没处理。
果然最近的日子太舒坦,老天爷要派点全新任务,来考验他。
林文宴从原主的记忆力提炼不出任何相关信息,只知道这个合同是代签。
——当然是原主心甘情愿的,因为代的是养育他长大的舅公。
那位好赌的舅公,去年已经过世。
林文宴扭头,看一眼屋子里的父子俩。
正好两人也望过来。
林文宴牵起嘴角笑了下,冲着糯糯做个鬼脸,看到小崽子可爱的回应。
他问道:“我有个问题,你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对方恨恨骂道:“老子坐牢去了!他妈的。”
林文宴:……合理到无可反驳。
“那你怎么放出来了?”
对方改口骂他:“你什么意思?钱呢?我可真的没想到,老子进去大半年,一出来就发现,老沈的孙子居然是个歌手,听说你最近还继承了一个公司?”
林文宴听他这乱七八糟的话,乐了,懒得同他解释。
“那你现在联系我是?”
“我进去大半年,利息不能停对吧,我跟你好好算算这笔账。一千万的本金,我给你少算点吧,六千六百六十六万,怎么样?图个六六大顺。”
林文宴愕然:“你把我当银行?”
“不然怎么叫高利贷呢?你当真以为我这里是开银行,做慈善呢?”
对方又点了一根烟,“这样吧,我给你二个方案,第一本金一千万先给我,剩下的五千六百多万分十二个月给清;第二,本息全部分期,十个月,每个月六百六十万;第二,我把你欠高利贷的事情捅出去,看看媒体会不会把你当头条。”
林文宴沉默。
“一个月六百多万而已,真的不多。你现在都是已经是老板了,不过就是走穴多跑几个商演,多开几个演唱会啊签售会。”
林文宴再度沉默:该说不说,这个人可能适合当经纪人。
可能他毫无反应,对方忽然暴怒:“喂!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想身败名裂,你就别给我搞事。别以为报警可以搞我,老子刚出来,才不怕警察,大不了再进去蹲几年。但是你不一样,你的事业可是刚刚起步,要是被我毁了,那肯定不值得,对吧?”
林文宴点了点头:“嗯,有道理。那我怎么给你钱?地点给我。”
“哟,很上道啊。我就知道你手里是有钱的。好多人在网上说你最近发一张专辑赚几千万了。真不错啊。老沈要是知道,熬也要熬着等
你发财嘛。地点就不用了,这年头可以转账,要什么地点。”
林文宴态度坚决地道:“不行!没有地点,我没办法烧给你。这年头的银行,也不收冥币。”
“你他妈的!”
林文宴截断他的话:“也行吧,那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然我去了天地银行转账,不知道烧给谁。万一老沈弄错了,以为我烧给他怎么办?”
“林文宴,你不是要赖账吧!欠债还钱天——”
林文宴按断电话,拉黑号码。
他转身进屋时,糯糯抱着水果盘在啃菠萝,小嘴唇水灵灵的。
糯糯用可爱的水果叉子叉起一块菠萝:“宴宴~啊呜~”
林文宴的手背在身后,弯腰咬住菠萝。“好吃~要不明天,哥哥做菠萝饭吃吧。”
“唔~嗯嗯!”
糯糯还没有吃过菠萝饭呢,一听就很好吃。
二人上楼时,糯糯走在最前面,蹦跶蹦跶地爬楼梯。
傅煊问身侧的人:“公司的事情?”
林文宴摇头,轻声道:“晚点说。”
他觉得有必要知会一声傅煊,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傅煊难得见他如此正色,显然是遇到“事儿”了,没有追问。
但垂眸看了一眼臂弯间的大衣口袋。
当晚。
糯糯熟睡后,两个身影默契地起身,悄悄地去了衣帽间。
长沙发上。
林文宴侧躺在傅煊怀里,声音很轻地将事情说了。
“刚才手机一直接到陌生电话,估计是同一个人打来催债的。我开飞行了。”
按照这情况,这手机号码,估计是不能正常使用了。
傅煊的手掌在他头上用力揉了揉。
这动作,让林文宴想到他平常揉糯糯,见他只揉头发不说话,便问:“干嘛?傅先生你吓坏了?是要把我这烫手山芋丢出去?”
傅煊发出低沉的轻笑,侧起身去拿手机,语气有些无奈:“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留到跨年夜再告诉我?”
“诶!傅总你这样说就很过分哦。”
林文宴用胳膊肘顶了他一记,随后被抱紧。
傅煊简短道:“打个电话。”
林文宴:“我不是让你替我处理,再说这种事情……”
傅煊堵住他的唇,轻轻地“嘘”了一声。
林文宴连忙退开嘴唇,但没再阻止。
电话很快接通,傅煊快速道:“那芸,从现在开始,公关留意所有林先生的负面消息,尤其是钱财方面,不用汇报直接处理。联系好陈律,让他安排至少二个律师,擅长民事案和刑事案,明天早上八点半会面。”
林文宴正贴着他,大气不敢出,也能听见助理那小姐的问题。
“傅先生,地点我建议在酒店。陈律如果进出公司,会让大家误会是您或者公司有什么麻烦的官非缠身。”
林文宴默默点头:果然是那小姐,足够周全!
傅煊感受到他的动作,眼神瞥着他。
“嗯,你安排。”
电话结束,林文宴忍不住道:“这个点联系那小姐,好像不太好吧?”
傅煊放下手机,翻身贴上去:“所以下次,要早点告诉我。”
林文宴仰头,幼稚地用额头碰碰他的:“……已经很早了好吗!总不能当着糯糯的面说。”
他反应过来,故意反问,“哦?你在教我做事哦?”
傅煊在他抿住他的下唇,不轻不重地咬下去,在林文宴发出“嘶”的一声时,反问道,“是谁喊我傅煊叔叔?”
林文宴:……呵呵,有咩?忘了。
他可不想深入探讨这个话题,便主动亲回去,还嘟嘟囔囔地说:“不知道这个要债的会怎么做,一般高利贷是不是泼油漆?要不明天我还是不跟糯糯一起走,我怕他找上门。要不我还是去酒店住——诶呀,干嘛又咬我?”
傅煊吻了一下他的唇珠:“我希望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需要你做出‘离开我和糯糯’的决定,哪怕是‘暂时的离开’。”
林文宴沉思几秒,欣然接受他毫无保留的心意,“知道了。谢谢傅先生的好意和关照。”
傅煊搂着人:“宴宴,相信我,会没事的,别担心。”
“嗯。”
林文宴闷闷地应了一声,“我知道。”
——他一直很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