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再晚一点……干脆不要停了。”安斯艾尔小声嘟哝着。

宁晚晚:“安斯艾尔，你在说什么?”

她看到安斯艾尔站在原地没动，难道是高兴到傻掉了?

“没什么！”安斯艾尔抬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仿佛也十分喜悦笑容，快步来到宁晚晚身边。

宁晚晚开心地转头，长久的压抑和现在终于得见希望的冲击，让她忍不住眼里氤氲雾气，嘴角露出甜甜的笑，猛地一把从肩膀处抱住安斯艾尔。

“我们终于撑过来了！终于……”

少女主动的拥抱，让安斯艾尔顿了顿，本来他还想语气轻松地开些玩笑，但是忽然感受到少女抵在他脖颈处的温热呼吸，以及一些微凉的、少女落下来的眼泪。

宁晚晚哭了。

安斯艾尔沉默下来。

之前他没有什么明确的意识，但此刻也忽然感觉到，某些对他来说看过许多遍的、仿佛玩闹一般的考验，对于少女来说，究竟意味着多大的压力和煎熬。

“安斯艾尔，就像你经常说的，我们好幸运。”

宁晚晚知道自己没控制住掉了眼泪，有些不好意思把脸抬起来，只好

继续把脸埋在他身上，发自内心地说着，声音有点难以掩饰的、喜悦的哽咽。

安斯艾尔:“……”

他脸上浮于表面的笑容收敛，慢慢地伸手，不太习惯地回抱住宁晚晚，然后学着他看过的一些人类的回应举止，轻轻地拍着宁晚晚的背。

宁晚晚感受到了对方温柔的安慰，哽咽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

“不过，晚晚，你的运气，真的不太好。”

谁知金发少年忽然小声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宁晚晚这回听清了他的嘀咕，她抬起脸，胡乱揉了揉眼睛，瞪了他一眼。

“乱说什么啊，不要诅咒我呀。”

只不过红红的刚流过眼泪的眼睛，没什么气势，反而像极了一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

引得人忍不住想揉一揉兔子软软绒绒的毛毛。

安斯艾尔就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欲望，直接伸手摸起了宁晚晚的头发。

揉一下两下也就算了，偏偏他就跟上瘾一样，摸了半天不肯撒手，毫不客气地把她的头发揉乱了，惹得宁晚晚直接拍开了他的手。

“不要动我的头发。”宁晚晚不太开心地说，“把头发摸油了。”

安斯艾尔头一回听到这种知识:“头发还会这样的吗？”

“当然，不要碰。”宁晚晚说，“洗头好麻烦。”

“没事啊，下次你洗头叫我，我帮你洗。”安斯艾尔跃跃欲试。

宁晚晚:“……才不要。”

怎么连洗头这种事都表现得这么新奇。

“安斯艾尔，既然雪停了，我们离开吧。”宁晚晚看向外面，对安斯艾尔提议道。

看到暴风雪停下时泛滥而起的巨大欢喜，正在逐渐地趋向于平复。随着理智的回来，宁晚晚理所当然地提出了离开的建议。

毕竟正常人不会再想要留在原地了，肯定是得想办法找到新的可以停留的地方。

“哦……好。”

安斯艾尔也没有异议，只是看着表情竟然还有那么一点恋恋不舍。

宁晚晚和安斯艾尔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了山洞。

被困在山洞里待着的这些天一直没法出来，此刻总算踏出来，天光照在身上，宁晚晚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晚晚，第一关过啦。”安斯艾尔眼眸弯弯地对宁晚晚说。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后面有第二关第三关?”宁晚晚迷茫地问。

没有关键信息的人，完全不会在这个时候想到，自己清清楚楚看到触碰到事物的世界是否是真实的，这种过于深奥的问题。

一无所知的宁晚晚，只是觉得安斯艾尔的表情，有点复杂，像是高兴又像是不高兴。

安斯艾尔:“说不定有呢。”

他的语气轻松又随意，又好像带着些针对“普通人”的高高在上，评价般地道，“毕竟普通人的生活不都是这样的吗？通过了这一关，永远都有下一关在等着。”

“说不定哪一次就倒在了某一关之中，再也爬不起来。”

宁晚晚:“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是，就算不是普通人，也是这样的吧。”

安斯艾尔怔了一下，认真地思考了一会，然后噗嗤笑了:“你说的也对。”

宁晚晚对于这跟废话差不多的对话并不是很感兴趣，她更关心接下来要去哪:“安斯艾尔，我们是要去村庄吗？”

“你想去村庄吗？”安斯艾尔不答反问。

宁晚晚看着白茫茫的、没有人烟的雪野，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想。”

宁晚晚很清楚，脱离人群除非有实力，否则是难以存活下去的，尤其这里的环境如此恶劣……难上加难。

“好，那我们就去。”安斯艾尔扬了下嘴角，“虽然那些人排斥在他们眼里没有天赋的、跟‘垃圾’一样的外来逃荒者。”

“但是，去试一试总归还是好的。”

“万一他们就突然，嗯——善心大发，愿意让我们进入村庄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