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星眼都未抬,他可不是江砚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沈鱼越想越委屈,干脆不吃了,抹着眼泪跑到了外面。等确定聂星看不见她后,沈鱼揉了揉眼睛,狡黠一笑,哪里还有方才委屈的模样。
她跑去小溪边洗干净了手,要不是偷偷抹了点洋葱汁在手上,还真哭不出来。
在小溪边徘徊许久,沈鱼算准了时间,估摸着他吃完了东西,磨磨蹭蹭又回去了。
盘子里的菜一点儿不剩,就连野菜汤都被他喝完了大半。
聂星行事不顾忌旁人的感受,沈鱼饿肚子都是她自找的,他只要保证江砚白见到她的时候人还活着就行了。
沈鱼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很好,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接下来就只要等着毒发作了。
但食物中毒这事也是因人而异,她不确定能一举成功,所以这戏还得演下去。
“去打一壶水来。”聂星吩咐道,饭后喝茶是他的习惯。
这两天他使唤她已经很顺手了,沈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打水的时候又在水壶里加了些维生素c。
水壶架在火堆上,慢慢煮开,沈鱼不着痕迹地观察聂星神色。
见他并无异样,不免有些泄气,还得再想想别的办法。
沈鱼正思考着让他食物中毒的办法,倏然间看见一只蓝翅蝴蝶飞了进来,朝聂星的方向去。
山间野花遍野,她蜜蜂见过不少,蝴蝶还是头一次见。
聂星眼中寒光一闪,蝴蝶悄然落地,眨眼间他人闪身到了沈鱼身边,匕首顶着她的脖颈。
“你……”沈鱼不明所以,冰冷闪着寒芒的匕首贴着她的肌肤,烈日炎炎,她却如堕冰窖。
聂星挑了挑眉,朝屋外道,“来了就进来。”熟悉的气息他不会闻错,他猜到江砚白会找来,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江砚白一身天青色暗纹窄袖胡服,腰间配着剑。
外头的阳光刺眼,他逆光而来,率先入目的是那双官靴,再往上看见那熟悉的面庞时,沈鱼眼眶一热,几要落下泪来。
她一直是盼着他来的。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
脖颈间的冰凉让她回神,聂星冷冷开口,“我要的人呢?”
江砚白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鱼,“瑞王哪里是那么好带出来的。”
聂星冷笑一声,“我要的人你没带来,你空手来就救人?还是说,这位沈娘子对你来说,还不够重要?”
匕首割开了她的肌肤,沈鱼轻嘶了一声,眼泪落下,泪眼朦胧好不可怜,\阿砚,救我——\
江砚白明知她是做戏,仍是不由自主地心颤了下。
江砚白敛眉,语气中带了些急躁,“你又不是不知,瑞王乃此案元凶,看管在天牢之中,除了圣上,谁都不能轻易见到。”
聂星隐隐觉得腹部有些异样,不过江砚白在眼前,他丝毫不敢懈怠,“你会有办法的。”
沈鱼心焦不已,这毒真的没一点用吗?
江砚白良久未开口,只是担心地望着沈鱼,似乎是在于内心做挣扎。
“即便是你心爱之人,也不能让江少卿破例……”聂星话还未说完,身子忽然一阵剧烈的痉挛。
沈鱼抓住时机一个肘击,匕首应声掉落。
江砚白虽不知为何突生变故,倾身抱住沈鱼,等感受到人真的在他的怀抱,才觉一阵心安。
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又拔出长剑,剑尖直指聂星。聂星抽搐着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睛死死瞪着沈鱼。
聂星挣扎着想起来,口中含糊不清道,“不……可……能。”他知道自己是中了毒,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在他毒公子聂星眼皮子底下下毒,而且这个反应,这毒应该是最普通的砒/霜!
聂星看着沈鱼的目光似乎要吃人,沈鱼哪里还有方才的惧怕之色,聂星了然,这女子一直都是装的!
“他中毒了?”江砚白也很好奇。
沈鱼点头道,“是。”
“你如何做到的?”
地上的聂星也想知道,他从小炼毒对毒药有些许抵抗性,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眼前越来越模糊,只能看见沈鱼的嘴巴在动,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沈鱼解释道,“食物有相生相克,有些食物一起吃便会食物中毒。”龙虾与维生素c同食会产生□□,而这个便是砒/霜的主要成分。
确定聂星没有威胁后,江砚白一把将人拥入怀中,紧紧楼着她的腰,“小鱼儿,我害你受了苦。”
几日没梳洗让她有些憔悴,鬓发散乱,白皙的小脸上沾染了灰尘,本就纤细的身子显得更为单薄,丝丝心疼萦绕上心头。
他的小鱼儿啊,吃了好大的苦头。
作者有话要说:小鱼儿:没用的男人
江少卿: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