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涵双知晓的已经全部说了,宁氏其余的事情,看来只能从宁家下手。
翌日,江砚白将昨日知道的告诉了沈鱼,隐去了那桩大案的具体信息,只说是温美娘得知窦唯庸可能与她父温源之事有干系。
沈鱼蹲在面包窑边上,里面传来阵阵奶香味。
“江少卿是觉得,温美娘作案动机不够?”
江砚白搬来个凳子坐在她身边,“目前来说,是这样。”
沈鱼看了眼一旁的沙漏,为了计算时间,她特意定做了个沙漏放在边上,“但温美娘她怀孕了呀,这便又不同了。”
“哪里不同?”
沈鱼时不时看一眼沙漏,“温美娘怀孕了,这就是进窦府的好时机,但窦庚这时候却成了阻力,不是吗?”
江砚白抬眸,眼中闪过一道光,“小鱼儿的意思是……”
沈鱼想,窦庚一直不肯松口,即便是得知温美娘有孕了也不会接她入府,反而会一直将她养在外面。但窦庚一死,这境遇便不同了,窦家虽有了嫡子,到底子嗣不丰,成哥儿能不能活到成年也是个问题。多一个保障,窦家自然乐见其成。
“想来窦家得知温美娘怀孕后,就会将她接回府了。”若再看中一些,窦家人若不放心宁氏,窦夫人和窦老夫人应该会直接护着温美娘。
“你的猜测,也不无道理。”只是江砚白不愿意相信,温源的女儿会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沈鱼带着厚厚的手套将烤盘拿出来,江砚白想来帮忙,沈鱼道,“别碰,烫着呢。”
江砚白缩回手。
冒着热气的蛋糕出炉,是他曾见过的淡黄松软的糕点。
江砚白笑起来,“这是那日做寿桃的?”提起寿桃,他不禁想起那对寿公寿婆来,那个小木雕现在还躺在他书房的柜子里。
沈鱼笑眯眯的,“对。”
“谁要做寿吗?”
“今日是阿莓生辰。”
四月十六,沈鱼将阿莓从胡市带回来的日子,也是她的新生,可惜的是沈记人不齐。
沈鱼叹了一口气,落寞笼罩着她,“要是雯儿也在就好了。”
雯儿还在大理寺监牢里,不论这第二个凶手是谁,雯儿下毒之事是板上钉钉。
阿莓盼这日已经盼了大半年,就因为雯儿的事情,不见之前的兴奋。
江砚白忽然间道,“雯儿是事情,兴许还有转机。”
沈鱼眼睛倏地亮起来,激动之余扯住了他的袖子,“真的?”
见她转悲为喜,江砚白淡笑,温柔地看着她,“我何时骗过你。”
沈鱼撅起嘴,“小园楼的事情我可还记着呢。”不过大事上,江砚白从来不开玩笑,这一点沈鱼还是很信任他的。
江砚白道,“这事还得感谢大理寺的仵作。”
仵作验尸时发现,窦庚体内虽有两种毒素,但砒/霜之毒之在喉间验出,窦庚腹部是没有能使银针变黑的毒的。
是以毒死窦庚的只有那一种未知的毒素,砒/霜是在那毒发作的刹那之间,窦庚喝下去的。
“严格来算,雯儿并不算杀了人,只是杀人未遂,可从轻判。”
沈鱼笑开了花,蓦地有些想哭,“太好了!”蛋糕也不做了,跑着就到常二房里去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江砚白望着她的背影失笑,他的小鱼儿真是率真又可爱。
虽说法不容情,但凡事都有例外,尤其是死者罪大恶极时,江砚白还是很愿意抬一抬手的。
常二得知了这个消息,拖着还没好全的屁股就要来向江砚白道谢。
沈鱼一把将人按住了,“你消停点吧。”
得知心上人有救的常二,露出了这几日来的第一个笑容。
王大厨也终于松了口气,这徒儿算是保住了。
沈鱼继续回去做蛋糕,本应该是晚上做的,只是阿莓实在是连半天也不愿等了,她不讲究这个,就想着早点吃到。
沈鱼特意和系统兑了几个新鲜草莓,摆在蛋糕上。沈鱼告诉阿莓,她的名字就来源于此。
沈鱼推说这奇怪的酸酸甜甜的果子是在山中摘的野果,众人不疑有他吃得开心。
阿莓是寿星,为着雯儿的事情,十分大方地分给了江砚白一块。
江砚白端着蛋糕,盯着上面红艳艳地半颗草莓,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鱼一眼。
他挖了一勺送入口中,果香不同于从前所见过的任何一种,酸甜可口。
草莓蛋糕分到最后,还剩了一块。沈鱼知道照阿莓的食量是不可能有剩的,这最后一块是留给雯儿的。
沈鱼踟蹰着到江砚白身边,她并不清楚雯儿这样的情况是否可以探监。
还未等她走到他身边,江砚白便站起来朝外走去。
沈鱼忙问,“江少卿去哪?”
江砚白含笑道,“大理寺女牢。”
沈鱼欲言又止,还未开口,他转头又问,眉眼温柔,“还不跟上?”
沈鱼笑起来。
大理寺女牢内,沈鱼给雯儿送去了一块草莓蛋糕,和一些换洗衣服。
沈鱼抚上她的鬓发,笑着道,“别怕,掌柜会救你出来的。”
雯儿只当她是在安慰自己,潸然泪下,重重地点头,“嗯。”
沈鱼递上蛋糕,“阿莓生辰,记着你呢。”
雯儿只一味的哭,有些哽咽,几乎都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她何其有幸,能遇上沈鱼,能遇上沈记这帮人。
探监的时间有限,沈鱼并没有呆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