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辞舟笑起来,赞道,“沈掌柜果然厉害!”
“但她情绪还不是特别稳定,黎大人容她休息会儿吧。”
柳府众人也都对沈鱼表示感谢,柳香终于肯吃东西了。
曹宇杰送沈鱼出门,再次感谢了一番,“多谢沈娘子相助。”
观他神色,沈鱼不难看出,这曹宇杰多半是对柳香有情。知晓内情还对柳香如此重视,可见其情深似海。沈鱼笑叹,有此良人在侧,做什么去寻死呢,幸好被她劝回来了。
回到沈记,崔四便拉着她说起留芳阁那庄命案,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死者是安顺侯的大公子,还是今年秋闱魁首。本朝不许官员狎妓,程梓明虽非正式官员,但前途无量,如今却死在一个妓子的床上,实在令人大跌眼镜。
“当时我就猜到,什么买字帖都是借口,寻欢还找诸般理由,啧啧,这些读书人啊……”
崔四一棍子打翻了一船人,邓氏便不快了,“读书人怎么了?”
崔四知道说错话了,这把陆峰也骂进去了,“姑母恕罪,我说的是那些世家子。”
沈鱼睨了他一眼,“凡事都有例外,以后这般言语,慎言。”
崔四立即抿紧了嘴,做封口状。
城东留芳阁内,喧闹的花楼此刻极为寂静,虽未在门上贴起封条,但有寻欢客见武侯在门外值守,便是有再大的色心,也是调头回转,反正这城东青楼,也不止留芳阁一家。
鸨母化着精致的妆,头戴一朵玫红牡丹,怨恨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这人死哪里不好,偏死在了她这留芳阁,这一天得少赚多少银钱啊!
“大人,能不能将这尸体带走,你们带回去慢慢查……”
鸨母带着娇笑凑上前,小杨握着官刀横在身前,喝道,“退后。”这鸨母身上的脂粉味太重了,小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见小杨如此严肃,鸨母也不敢再造次,只盼着官府能尽快查清此案,她也能赚银子,那新来的花魁可是她花了大价钱从江临挖来的,可不能就这么废了。
程梓明是死在花魁夏艳娘的床上的,死因为颈骨断裂,脖颈上有明显手印,是被人扼死的。
据夏艳娘交代,当夜她与程梓明饮酒后同寝,不想一早醒来,身边温柔郎君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夏艳娘当即惊叫出声,随后便有人去官府报案。事发之时,只有夏艳娘与程梓明在屋内,江砚白查看了屋子,窗户与门栓都未有被破坏的痕迹,嫌疑最大的其实是夏艳娘。
但夏艳娘弱质纤纤,又不会武功,江砚白也将夏艳娘掌印与程梓明尸体对比,掌印并非一个人的,是以排除夏艳娘作案嫌疑,只是问询还是要的。
夏艳娘人如其名,容貌艳丽,那眼角眉梢都带着魅色,的确担得起花魁之名。她受了惊吓,有些病容,站也站不住,由鸨母与女婢扶着到了江砚白面前。
女婢名叫阿芸,十分担心夏艳娘身体,“还请大人快些问,我家娘子需要休息。”
江砚白理解她的担心,言明会尽快,“程郎君死时,夏娘子就在身侧,一点儿动静也不曾听到吗?”
夏艳娘玉手扶额,闭了闭眼,“妾身饮多了酒,实在不曾听见什么动静。”
想要悄无声息地掐死一个人并不容易,此人定有着极强的腕力。凶手只杀程梓明,究竟是因为凶手恩怨分明,还是夏艳娘与其是同谋?
“夏娘子可还记得,当日是谁与程郎君一同来的留芳阁?”
程梓明是世家子,又颇有才名,江砚白虽不曾与他深交,却也听闻他端方雅正,洁身自好,怎会轻易涉足烟花之地。
“程郎君是与任郎君一起来的,还有个不认识的,我听任郎君唤他十七郎。”
江砚白略一思忖,“夏娘子之意,是这位任郎君常来留芳阁吗?”
夏艳娘点头称是,阿芸补充,“任郎君与我们留芳阁的冬菱娘子是熟识,昨夜也是冬菱作陪,我们娘子是后来才去的。”
“那夏娘子可知他们在席上谈论了什么?”
夏艳娘微微摇头,“我见到三位郎君时,他们正打算回府。昨夜郎君们并未唤我,只是我途径他们屋前,恰闻程郎君正吟诗,一时钦慕于他的才华,主动上前攀谈,是以妾身并不知道三位郎君所论之事。”
夏艳娘温软细语,柔弱似水,任谁见了都要怜惜几分,可惜这一脸娇媚姿态无人欣赏。
江砚白让艳娘先稍作休息,着人去唤来冬菱,冬菱姗姗来迟,她也是个美人,与艳娘不一样的美,若艳娘之美譬如芍药,那冬菱之美便是晚莲。
冬菱盈盈朝江砚白一拜,声如黄莺,“见过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尸兄上场,那个评论里的读者,愿赌服输哦!
今日双更,九点准时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