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我听到了」
面对周围视线压力,尤其是麦考夫和欧洛丝两人在场,我不好表现得跟平时221B那样,装傻耍赖。
我立刻理清楚夏洛克他们的说话重点。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在我的引导下发生的。这是一种理论上不可能的事情。因为我怎么可能引导米尔沃顿、婕米和欧洛丝做这些事情?这些明明都是他们自己做的,我只是稍微地推波助澜而已。
我最多就是起一个助攻的角色。
可助攻这个环节总得是要事情发生了,我才能做这件事。
他们抓的时间点是事前。
我在一切事情发生前率先就和怀特利议员说了未来的事情,让一切事情按照我说的那样做。从逻辑上,基本就是无视人的主观能动性和事实的客观性。
我发出灵魂三问。
“一、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二、做这件事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我从这件事得到了什么?”
“三、我怎么办到的,我又不认识案件策划者,而且全程我都在昏迷中,还有监控证据。我还有不在场证明。”
“这逻辑也有问题。假设是我引导的,这位…”我差点说出欧洛丝的名字,因为我不确定他们在我面前提过名字了吗?我有没有任何渠道证明自己知道她的名字?我短暂地一想,我不能在夏洛克面前犯两次同样的错误,我指了指那个欧洛丝的位置,“她听着我的安排做事?还是她故意让我的剧本成真呢?哪一种更符合逻辑?”
我微微皱了皱眉,“你们是觉得我故意设计自己死亡吗?全程我只是在受苦而已…你们有这种想法,让我觉得你们很过分。”
我知道这个时候就是心虚的人越说多越容易,这个基本常识在在座聪明人里面反而会成为基本的思维盲区。因为我偏重了情绪成分。
夏洛克和麦考夫他们都认为我本质上是个情绪动物。我也不是每次都会惜字如金地说话的,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叭叭一直讲。
我直直地看向夏洛克,“尤其是福尔摩斯先生。最过分了。”
我外表那么强硬,但是我内心抖得跟在狂风中的毛绒娃娃一样毛都炸开了。
佛祖,要是夏洛克买单了,我愿意为还愿从此吃素。
夏洛克和我互相对峙,这个过程长达十个世纪那么长,最后他先轻了语气,“我又没有说就是你。”
我立刻顺杆往上爬,连忙指责夏洛克,“可是你对我超级凶。我刚才很难受,我本来还在感念福尔摩斯先生对我那么好那么好,刚才你的态度就让我寒心了。”
我撇开夏洛克的话不说,就抓他的态度问题。我怕他抓着逻辑,我就等着家法伺候,还不如说他态度语气很差。
夏洛克顿时也说不出话了,“……”
赫德森太太和华生见我不断说委屈的话,也一一站起来给我拥抱,安慰我,说夏洛克就是这种到处怀疑人的恶劣脾气。
他们越说,我越觉得我自己好坏哦。
良心在隐隐作痛。
我又在他们的拥抱里面偷偷地看夏洛克,夏洛克的目光不像是之前那么冷,我总觉得他有点无奈。接下来,我视线又往麦考夫的方向望了一眼。他那边的温差有点大,目光好像是在看透我的把戏一样,就是有种看到明明做了坏事还是要撒谎抵赖的孩子。
可是他也没有证据。
明确「我就是有出手」的证据,就是「X」参与这个计划。而我也只告诉路易斯「我是X」的事情。路易斯要么是隐瞒了这件事,也不做任何举动;要么就是以后他作为X行动。如果是后者的话,那责任就会转嫁给了路易斯。
——真相就会是「路易斯参与了这些」。
因为心虚的缘故,也觉得周围审视我,就是不愿意自动降智的目光太多,我还是觉得不能够这样让夏洛克也下不了台。这会让一个弟控和一个兄控来疯狂围剿我的。于是我又说道:“如果我有玄学的话,我真的能预测到最后的话,那我确实挺准的。()”
我看向夏洛克,真挚地说道:“我内心深处就在想,如果我真的遇到险境,一定是福尔摩斯先生你来救我的。?()『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随着我这话落下,夏洛克的表情还是保持着自己不以为意的态度,可是,我看到他有一瞬从我的视线内移开,我知道他听进去了。只要看仔细一点,我就知道他在压嘴角。因为见夏洛克心情转晴,麦考夫和欧洛丝两人也不再发出步步紧逼的气势。
我内心感慨,长了一张嘴就是好。
才安心没有一会儿,华生略带疑惑和难过的声音也在我的耳畔响起,“…原来没有我吗?”
“我、我我……”
不要问我瞬间翻车是什么感觉。
※
欧洛丝偷跑出来的事情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地用一场家庭会议来解决。
麦考夫也没有跟我说她会去哪里,只说她回去继续被关着。这次因为也没有伤及无辜,而我又不追究欧洛丝的责任(毕竟我也是利用了她来实现我的目的,还追究她的责任,就太过分了),所以应该不会真的送到监狱里面,还是在某个地方待着。
不过,既然她能跑出来一次,她就能跑出来第二次。我记得原著里面说她控制了整座岛的人,所以才轻松跑出来的。相信这里也大差不差了。
于是,我个人的想法就是还是得和她搞好关系,以防未来她突然来搞我。我打算逢年过节也给她送礼物,刷那一星半点的好感。
孔子的「礼」真的是大智慧。
说到妹妹,我也和婕米见面了。
当时我不太想去见,因为婕米这人的性格感觉就没有欧洛丝那么随和。我相信如果我这句话放在漫画里面,肯定会有弹幕说「欧洛丝在神夏第四季最后一案里面一集杀六人,怎么可能算是随和」。可是,婕米这人野心欲念太重了。
她是明确追求权势的人。
相信她之前能够那么快重返伦敦,不仅有欧洛
() 丝的帮助,也有莫兰德老先生的帮忙。莫兰德老先生养她千日,肯定也会被她吃得大权旁落,权势中空。我之所以会认为他们两个人有合作,就是因为莫兰勋爵血遁的手法与婕米在米福面前离开的方法是一样的,而这个造血的实验也和莫兰德老先生有关系。
在这里,我肯定也能说,如果这是一篇大女主文,婕米这种能够和男性、社会抗衡,落于不败之地,也能够在各种案件里面拉扯帮助女性一把,绝对也会是充满魅力的人设。
不过,我跟她气场不和。
我就想日子平稳安静。如果她不招惹我这边的人,我其实也无所谓。可是她一定要和我站在相反的立场,这又是一个你死我活的零和博弈。那么,我就不会输给她。
话重新说回来,我原本不想和她见面的,但是婕米在引渡官那边要求一定要和我见一面。(婕米拿了美国户籍,所以在官方文书上她得被关进美国的监狱里面。这点真的有种安心感,哪怕其实婕米很可能也可以随时越狱,但是至少还隔着一个大西洋呢。)
我不想激起她任何遗憾,然后还起追着我不放的念头,于是就去见她了。
也不知道是流程规矩跟我认识的不同,还是引渡警察能征用的牢房没有太多,我和婕米两人居然是只隔着两个桌子的位置,面对面聊天,后面还没有任何警察。我进屋子的时候,还飞快地扫了天花板,只看到了一个镜头。
我那时候很慌,就像是来到了一个全是蜗牛的噩梦里面,我还不能轻易凭着自己的意志逃离。
婕米长得很漂亮,连同身上的那套犯人标配橙色服装也显得就像是某种森系日式的宽松时尚服装。她看向我打开门,注意到周围环境的警戒状况,露出不愿意轻易踏入的表情,就露出了笑容。
“你还记得我吗?”婕米先开口说话了。
我下意识地点头致意,“你在我脸上画了杜鹃花,那个很难洗。”
婕米顿时笑了起来,然后继续靠坐在椅背上,说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座位。”她没有办法抬起手,因为两手已经用手铐反拷在椅子后背。“你坐吧。”
我犹豫了一会儿,内心闪过很多想法,不确定婕米是不是也已经掌控了引渡警察的,又或者是这其实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见面。
我还是没有坐。
因为我怂怂的。
不过婕米也没有太过计较这个小细节,“我见过你很多次了。”
“是吗?”我有点不确定了。
这个不确定在于,我之前不是因为卢西安跟我说他也要和我转系,觉得卢西安肯定是婕米,结果我事后求证的时候,卢西安说是他的真心话。当然,这真心话里面是有水分的,因为他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行吧。
我也懒得把所有的不自然都一一核实。
婕米继续说道:“你对我有印象吗?”
“你很漂亮?”
我觉得莫里亚蒂家都长得很好看
。教授肯定不用说了,路易斯长相也很出色,就连那阿尔伯特,想想看这句「相由心生」,阿尔伯特明明那么刻薄小气,可他气质也很优雅,风度翩翩。
婕米顿时笑了一下,“你的想法就跟小孩子一样可爱。”
你总不能让我说真话吧。
我觉得这样跟她聊下去,没有什么进展,便主动展开话题说道:“我听说你想要和我见一面。你想和我说什么话?”总不会说什么「抱歉,我不该绑架你」,这种场面话吧?
婕米说道:“我有两个疑惑。这两个疑惑一定需要你来解决。而我也有方法确定你是不是在说谎,所以你尽管按照你的想法回答即可。”
都是成年人,吓唬我有什么用呢?
我也不顺着她的气势,只是跟着她的话,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我尽可能回答。”
婕米眼睛望着我的方向,问道:“这次米尔沃顿的计划也有你参与吧?”
“什么计划?”
“我和那位先生也没有交集。”
婕米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们这里面没有人会听到你的回答,就连对角监控里面也只是记录画面影像,不会听到你的回答的。你和我说实话又有多难。”
婕米继续说道:“这次我回美国关进监狱里面,就是百年以上的无期徒刑。要我接受这样的结果,起码也要让我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局。”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完全不买单,只是温和地说道:“我记得是雪林抓了你,你可以跟他说。还是你认为他有事先透露给我,我这边会很清楚?”
婕米不为所动,继续和我拉心理战的攻防线,目光里面露出一点通透和戏谑,就像是在看我到底要装多久,“雪林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环。他为什么会觉得跟踪你,就能够顺藤摸瓜抓到我这边?现在都是玩信息战,谁知道得多,谁就越容易占优势,有人一定知道我会和你接触?而这个人绝对不会是雪林。他如果早就知道我在哪里,根本不会多此一举,还要做个陷阱?更不必在我面前展示他的追踪理论。”
“他在那里,一定就是一场安排。”
婕米说得斩钉截铁,不容退让,一定要我接受她的结论。
我就像是被跟着架在火上烤的鸭子,只能接受自己被越烤越熟的命运。
我仔细跟着她的思路走了一圈,“谁呢?”
这句话让婕米气短了一瞬,她继续面色如常地说道:“你觉得是谁呢?”
“麦考夫?”我解释道,“因为麦考夫先生跟我说,其实他让我安排去给福尔摩斯先生买礼服,才让外人有可乘之机。”
婕米顿时嗤笑一声,“你信?”
我做出想了想的思索动作,继续说道:“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认识你,我也不认识麦考夫的妹妹。雪林从头到尾也没有提到过你。我应该认为是谁?”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内心对我的形象认知就是乖巧、安静、老实、疑惑、天真、单纯、蒙在鼓里啥都不知道的糊涂
蛋。
我觉得这个人设做得越久,我越觉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仿佛这件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是还知道莫里亚蒂家是特工吗?”婕米一下子扔了一记重击。
我顿时恍然大悟,这人不是来让我认罪的,也不是来设计什么陷阱让我往下跳,让我自白我曾经做过的事情。她就是来下眼药的。
我偏着头,“你的意思是阿尔伯特先生做的安排?”
我继续絮絮叨叨,“我其实早就看出来,阿尔伯特先生对我有意见。每次见面,他都挤兑我。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冷血。我差点就在想,是不是其实麦考夫的妹妹故意设计你的?”
欧洛丝之前直接把婕米放弃了。
我这么一句祸水“东”引,对婕米来说也没有什么变化。我甚至觉得,婕米可能不敢招惹欧洛丝。否则,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应该不止我一个。
想想有点羡慕欧洛丝,作为全剧,或者目前我认知的世界观里面,智商天花板,大家都不敢惹她。
话说到这里,我抬头迎上婕米的目光,顺着话说:“你也姓莫里亚蒂,你和他们也有仇?”
“这样的话,”我顿了顿,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接下来攻击教授他们的话,我也是否能理解为那是假话。”
她一共要提两个疑问。
我猜这里面一定有挑拨离间的话,尤其是她可能会说「教授他们就是犯罪卿」,我这就可以直接不用听了。
我的猜测也是正确的。
因为我这句话落下来之后,婕米的眼神变了变,也没有之前那么从容。她反倒是深深地望着我的眼睛,“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得多,不知道该说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你就在等我刚才那句话?”
我继续装无辜,假装听不懂这句话,继续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第一个问题与其说是你问我,倒不如说你在跟我说答案。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那么我等你第二个解释。”
婕米听完之后,失笑了一瞬,接下去她也不说话了,我都在想着她是不是不想和我聊了。她反而开了口,“也不一定是阿尔伯特,但你只讲了他,看来你对莫里亚蒂家的某些人还挺偏心。”
“哦。”
我不是那么容易被别人几句话就说通的人。
她这句话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义。
因为说下来,莫里亚蒂家做什么事都并不奇怪。他们有自己的政治正确,也不是别人用两句好坏可以评判的。我到现在,说一句公道话,我也说不出,教授和路易斯是好人。
我这话刚落下,婕米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
不过她似乎也不想浪费时间,就是说:“我如果没有被雪林抓起来的话,我自己也有自己的计划。”
她不说的话,我也忘记她自己也有计划。
我光想着执行我自己的。
“你说。”
婕米也不知道是觉得我这态度有点敷衍,还是怎么了,对我的态度越发
冷淡,口吻也凉飕飕的,说道:“我不太想说了。”
“……”
啊…好可惜。
我遗憾了一把,然后提问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不行。”
“……”
她好任性好霸道。
我就这样被迫和她两眼互望,直到十分钟将尽,婕米最后瘫了,也不继续装,说道:“我原本要让威廉假装成谋划了一切的面具男。不是新闻里面说,只能选救一方吗?一个整艘船的,还有一个未知,其实就是你所在的船。这是二选一。”
我提出来,“可是事实上,我听福尔摩斯先生说只有一艘船。”
也正是福尔摩斯看出来影像里面的问题,找到了我所在船只的型号,才抓住了破局的关键。
“因为这才会让人心态崩溃,忍痛想要牺牲一方,最后发现原来自己的选择都是没有意义的。两个选择都是全灭。”婕米对这种事情说得稀疏平常。
对我来说,她的话也没有什么好值得指责,令人愤怒的。
因为这种事对于乐子人来说,精彩点就是看人会崩溃。
“不过船上也只放了我一个人,说明你也不是坏人。”我淡淡地说着她的好话。
还是老话,有些人是容易受到别人的期待而影响。而我这种话也能让对方认为我是个笨蛋,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
我不想做一个太精明的人。
婕米被我的话逗笑,“你这话可一点都不聪明。”
“没关系。”我坚定地说道。
婕米看进我的眼睛,似乎在辨认我到底是说真心话,还是在说一些虚情假意的谎话,最后她又笑了笑,“接下来的话可能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她说了很多。
我用我的话解释一遍。
婕米原本也想过之前的套路,后来受到欧洛丝影响,只搞了一条船,甚至觉得这是最好的。因为她要设计教授入局,让他成为操控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她们会录下这个证据,在等事情最后平安落地的时候,爆出「教授是犯罪卿,做了这起天怒人怨的社会心理实验」的真相。
逼他身败名裂。
逼他无法回头。
我对婕米的心态很复杂,不知道她到底想的是什么。我从漫画的案件回顾中,总是觉得婕米对教授是抱着比较积极的心态,是有心要保护他的,否则也不会在金龙马戏团里面为了保护犯罪卿的秘密而把我们放走,也不会在希腊译员案里面攻击我,刻意分走夏洛克对教授的注意力。
我觉得她是把教授放在心里面的。可是她做的事情那么割裂,让我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
“你恨教授吗?”
婕米挑挑眉,“你觉得呢?”
我觉得……
我还没有想清楚,可是对话的时间已经结束了。我这个时候才察觉到,我们两个人对话的时间太短了。
我们没有答案了。
就在
我被警察重新接走的时候,我回过头看着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的婕米,就像是黄腾辉的《满园玫瑰》,血色玫瑰融在色彩张力极强的背景下,就像是血一样刺眼夺目,让人过目难忘。
“我觉得不是。”我还是最后开了口,“因为这样做对你来说,没有效率。”
就算能达到目的,这个做法太复杂了。
时间拉得越长,越有挽救的时机,这只是平白让人焦虑。最重要的,也不是没有任何不能解决的方案。对人来说,就是一种吓唬的形式而已。
婕米在我的话里面一愣,随后笑得不能自已,竟有些笑出眼泪的感觉,“你又懂我什么。你是当真不聪明。”
“会说我不讨厌威廉这种话的人……”
“全世界就你一个吧。”
也不能说是一种共情,或者同理,我只是单纯看出了婕米强硬外表下裂了一个名为「脆弱」的口子。
我多的也没有看出来了,但这个脆弱的点不在于她说的任何话。而是她愣住时眼瞳有一瞬间失焦般的茫然。后面的话反倒是有种刻意演出的成分,因为这里面有种拉拢我的意味在。
该如何形容这种听出来的感觉?
就是你吃麻婆豆腐的时候,发现里面有草莓。
你说难吃吧,其实也不难吃,但你就是会觉得不对劲。
当然,这是一种夸大的说辞。
我只是从她的话里面就感觉到不对劲。
可是我还能怎么办呢?
就像是在别人家里面吃饭,我总不能当面吐槽他家的饭难吃。
我个人认为,与人为善是最容易获得好感度的。也许她某天归来,她还保留着一种我很好利用的印象,却不知道我对她的警惕高墙垒筑。那么,对我来说,这就是莫大的方便。
我离开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看了一下监控。
我认为这个监控最后还是会引向莫里亚蒂家。他们不会放任我和婕米接触的。我在这个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我该有的态度。
不过,对路易斯这个已经接近大部分真相的人来说,恐怕我和婕米的谈话,会让他觉得我有点割裂。我原本想要给他洗脑一下的,但是路易斯后来发了一条短信让我觉得算了,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他写「何学,你不用那么善良。」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复。
路易斯有时候太信任我,反而让我很着急。
其实我大部分时候都非常清楚我在做什么,但是我有时候就是会蒙蔽别人,也会蒙蔽自己。就像是我一开始以为我蛀牙那样,我哪里不知道他们知道我蛀牙了。可是,我也会想要耍赖扮傻,也会自欺欺人。
因为这里面有最开心的部分。
那就是,他们愿意陪我玩这个明显的游戏。
这其实是最开心的。
可是我表面糊涂,内心又清醒得很,有时候也又会担心他们太顺着我来了。尤其是路易斯,我说什么都信。这让我不知道
该怎么办好。
以后,我想以后总会知道该怎么办的。
反正现在挺好的。
※
再值得说一句的是,华生的订婚场地。
爆炸案结束不久,就是华生订婚日期了。时间上非常紧张,当时场地也没有确定好。不过等我再过问的时候,听说玛丽小姐已经订好了。
那是在一个租借的古堡小庄园。
据说,这个场地是玛丽以前认识的朋友给她搞的。问起那个朋友是什么身份,玛丽小姐说专门搞婚庆的。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我猜想的是她那个特工小伙伴阿贾伊。可是,当玛丽把莫里亚蒂一家当做亲友邀请过来的时候,我就有点不确定了。
当时,别提夏洛克脸色有难看了,华生也很吃惊。
他都不知道玛丽和莫里亚蒂家是认识的,听说他们还是她什么关系很亲近的朋友,认识了差不多十年之久(这部分应该是瞎编的)。
我整个人都很震惊,有种只要福尔摩斯在,莫里亚蒂就会如影随形,无孔不入。
这种宿命感绝了。
订婚晚会就是个小型聚会,到访的都是认识的人,苏格兰场的雷斯垂德警探也有到。当天晚上,华生和玛丽两人作为订婚宴主角,同时宣布了一个新的通知——他们已经订好结婚的日期了。这话把人炸得又惊又喜。
好吧,其他人不知道。
毕竟,我看夏洛克因为我的旁边就是莫里亚蒂教授,他全程脸黑黑的。估计他已经预想到结婚宴上,莫里亚蒂教授作为玛丽小姐的亲友团之一也会出现,所以他根本就不惊喜。
可是我是很高兴的,全程跟小海豹一样拍手,把手掌都拍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