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苦着一张脸,瘪着嘴脸上的表情近乎绝望:“寅初就要到尚书房,我怎么起得来啊。难怪五哥进了尚书房以后天天抱怨,这真的不能怪五哥懒散,是尚书房早读的时间实在太早。”
寅初!大半夜还黑灯瞎火的,正是该进入梦乡好好休息的时间,他们却要爬起来去尚书房读书,这日子怎么这么苦逼,让人怎么活啊?!
胤俄像失了力气一样软塌塌地趴在桌子上,他侧脸紧贴着冰凉光滑的桌面,随着九阿哥的抱怨叹了口气:谁让他们倒霉呢,正好碰上的是鸡娃的大家长康熙!
脑海中突然乍现出一道灵光,胤俄猛地坐正了身体,他抬起头看向九阿哥,黝黑清澈的杏眸中亮起了兴奋至极的眸光:“九哥,我想到了一个主意。”
“什么?”苦着脸的九阿哥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他抬头看向胤俄,在看到他脸上的兴奋后,九阿哥也眼睛一亮,跟着激动起来,往胤俄的方向凑了过去,“说来我听听!”
九阿哥贴了过来,胤俄就靠过去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串,让九阿哥眼睛越来越亮,脸上的表情随着胤俄的讲述不断变化。
听完胤俄的主意,九阿哥转了转眼睛,面上仍有几分犹豫:“这样能行吗?”
“也没人说不行啊!”胤俄撇了撇嘴,直接耍起了无赖,“大不了等汗阿玛或者尚书房的师傅说不行以后我们再积极改正不就好了。”
每次被责骂,他们都绝不抵赖。面对错误,他们积极认错、积极改正,但……下次还敢!
尝试了可能会被制止,但不尝试怎么知道他们的主意就一定行不通呢?万一汗阿玛和尚书房的师傅没发现、不阻止,那他们岂不是赚了。
反正尝试一下也不会吃亏,失败了最多就是被训斥一顿,可万一要是侥幸成功了,那可是大赚!
九阿哥也和胤俄一样是个混不吝的,立刻就被胤俄说服了,对他的话深以为然,点点头连声附和道:“十弟你说得没错,大不了就被骂一顿嘛!”
他们俩的境界不说到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地步,但也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巍然不动。
无欲则刚,就是这么大胆,康熙责骂惩根本不带怕的。
西三所头所,身为卷王之一的八阿哥必然不可能戌时刚下学回来就洗漱休息。
即使寅初前就要起床,八阿哥下学回来后也一定会挑灯夜读。他一直致力于在尚书房力争上游,卷死同窗一起学习的兄弟们。
八阿哥派出去邀请胤俄和九阿哥前来头所赴宴的宫人回来了,宫人行过礼后束手站在堂中,如实将胤俄和九阿哥的答复转告给八阿哥。
“九弟十弟都拒绝了?”八阿哥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大抵是功夫还不到家,他俊朗出尘、眉眼如画的脸庞上温和儒雅的表情出现了裂缝,眼神也有一瞬间的晦暗。
堂中束手而立的宫人低着头,并没有看到八阿哥脸上的神色变化,
面对八阿哥的反
问(),他只老老实实地说:“九阿哥、十阿哥说心领了阿哥爷的好意▆[()]▆『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只是刚搬进阿哥所,他们还没有适应环境,要忙着归置屋子、习惯尚书房的作息,实在无暇来头所赴宴。”
八阿哥听闻此言沉默了下去,归置屋子什么的当然用不着皇阿哥亲自动手,有的是宫人代劳,这个理由怕是只是搭头。
可尚书房寅初上课、戌初下学的课程安排确实不是那么轻易就能适应的。
八阿哥刚从延禧宫搬到西三所,在尚书房进学时,也不适宜寅初就要抵达尚书房早读的作息,花了好些时间才习惯在阿哥所寅初出门、戌时才归的生活。
这么说来,九弟、十弟倒不是有意冷落他,故意找借口不跟他来往,也不是看不起他不想与他交际……
八阿哥转瞬间想了很多,如画的眉眼舒展开来,收敛了刚才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一丝异状,重新展现出令人如沐春风的温柔浅笑。
微一颔首,八阿哥温声说道:“是我思量不周了,没有考虑到九弟十弟才搬进阿哥所还不习惯环境。”
挥手让刚才去三所、四所邀请胤俄和九阿哥的宫人退下去,八阿哥坐在书桌后微微有些走神,手拿着书本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之前八阿哥跟胤俄和九阿哥接触不多,也没有在和他们相处时察觉到什么异样。
但这一次胤俄和九阿哥搬来了西三所和他做邻居,又拒绝了他的邀请。虽然理由很正当完全说得过去,但八阿哥总有一种直觉,莫名觉得九弟、十弟有些排斥他。
这种隐隐约约、无法完全笃定的直觉让八阿哥有些心烦。
他是想和胤俄、九阿哥交好的,所以才会对他们发出邀请。但八阿哥完全没有想到,他的行动才刚开始就折戟沉沙。
搬到阿哥所后,胤俄才适应了几天,刚归置好搬到三所的行李,就要去尚书房报道。
因为尚书房规定皇子们寅初就要抵达尚书房,为了不迟到,那考虑到西三所与尚书房之间的距离,胤俄最迟丑末就要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