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丑闻(2 / 2)

“其实最倒霉的还是成安侯府。”

有人在私下议论起此事时小声说道。

“人家好好地办一场宴席,结果两个外人在他们府上闹出这种事来,连累的他们也被陛下问责。”

虽然那日同居一室的是晋王和沈嫣,看似不关成安侯府什么事,但事情既然发生在他们府上,那他们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要我说也不算很冤枉,”有人反驳道,“既然宴请宾客,还请了晋王这样的人,那就该提前跟家里下人打好招呼,都仔细着点别出差错。”

“两个大活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钻进一个被窝……屋子里了,他们府上的下人干吗去了?长那两只眼睛是摆设吗?”

诸如此类的议论到处都是,沈嫣即便不出家门也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苏氏推开门时见她枯坐在窗边一动不动,顿觉心痛,轻唤了一声:“阿慈。”

沈嫣回头,见来人是她,压下心中忧虑,换上一副笑脸道:“娘,你怎么起来了?大夫不是让你卧床修养不要乱动吗?”

那日从成安侯府回来苏氏就觉得身子不适,原以为是因沈嫣与晋王的事急火攻心,谁知大夫看过后却说她有孕了。

苏氏自幼身子便不大好,生沈嫣时几乎去了半条命,大夫那时便说她此生怕是都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

沈鸣山与苏氏琴瑟和鸣,对此并不在意,一家三口就这么和和睦睦地过了十几年。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些年来日子过得不错,心境开朗了,身子骨也比以前好些了的缘故,时隔十几年,苏氏竟然又有了身孕。

按理说这是个好消息,可因成安侯府发生的那件事,家里此刻半点喜气也无。

苏氏走到女儿身边,牵着她的手道:“娘没事,你……你别忧心,娘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的,你爹也知道。他已经去找陛下了,陛下肯定会把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的。”

沈嫣微微颔首,应了一声:“嗯,我知道,娘你别操心了,快回屋歇着吧。大夫说你动了胎气,要多多休息。”

苏氏却拉着她不肯走,眼底满是忧色,还带着几分愧疚:“都怪我,是我带你一起去的,却没照看好你。”

她这几日一直十分自责,如果那日她将女儿留在身边,不让她跟徐大小姐他们一起去花园,又怎会发生这种事?

可她又没有未卜先知之能,又怎会料到有人如此胆大包天,在成安侯府行此陷害之事?

沈嫣知道这事怪谁也怪不到母亲身上,安抚道:“不怨娘,有心算无心,就算我这次躲过去了,也会有下次的。”

她那日回来后已经想起来了,徐大小姐带他们去花园投壶赏花,中途她去更衣,出来时却不见徐家引路的下人。

她在原地等了半晌不见人,便自行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途经假山时一旁的山石缝隙中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拉了进去。

之后怎么晕过去的她不记得了,醒来时就已经在那个跨院,跟晋王躺在了一起……

但有一点沈嫣记得很清楚,在她之前也有别的小姐去更过衣,别人都没出事,只有她出事了,那说明要么是她倒霉正好赶上了,要么对方就是冲着她来的。

可他们一家入京不过半年,跟这里的人都还不算熟,自然也谈不上与人结仇。

既然如此,对方为何要针对她?

沈嫣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几日也没想明白。

院中这时传来脚步声,苏氏知道是沈鸣山回来了,立马转身走了出去。

沈嫣怕她摔着,忙跟了上去,一踏出房门就看到神色憔悴的沈鸣山。

“怎么样了?”苏氏疾步上前问道,“陛下怎么说?”

沈鸣山干裂的唇角微微翕动,想像先前那般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安抚她几句,但想到方才跟皇帝的对话,知道再怎么掩饰也没用了,最终没再粉饰太平,转头看向沈嫣,声音微颤:“爹……无能。”

短短三个字,便道明了这件事的结局。

沈鸣山固然心疼女儿,相信女儿绝不可能做出爬床勾引晋王的事。

可晋王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哪怕他名声再不好,哪怕这件事真是他醉酒后所为,皇帝也会想尽办法维护他,为他脱罪。

若能找到证据证明两人都是被陷害的还好,若是不能……那罪责一定会落到沈嫣头上。

在那座跨院的院门被推开的一刻,沈嫣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此刻仿佛一块悬在半空的巨石终究还是狠狠砸在了自己头上,虽然疼,但并不觉得意外。

她沉默地垂下眼帘没有说话,一旁的苏氏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身子一软,当场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