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好他在未来世界时,没有浪费过一分一秒。足够广袤又有深度的学习终于在此刻给了他强有力的反馈。
他在记忆图书馆里找到了一篇落款时间在二十二初期的论文。
那时候辛式布局还未被淘汰,新型的辛式发动机已经迭代三次。而第三代的辛式动力结构所采用的低压压缩机机组结构,恰合他的思路。
景长嘉连极小模型都丢开了,埋首在这个问题上日日夜夜的研究了一个多月,才将这个低压压缩机结构彻底定案。
接下来……就是让它在数学上显示出绝对的可行性了。
景长嘉扔开笔,有些头痛的往书桌上一趴。
要不然他再去修一个工程物理吧……这样直接拿出设计图纸,也没人能怀疑他了。
他趴在桌上脑袋里思绪纷转,想着想着,就彻底睡了过去。
梦里是一片深沉的漆黑,可在黑暗中,又有蒲公英一般的发光小东西在跳动。
那发光蒲公英一见他,脑袋上就冒出了一个问号。
“宿主,你怎么来啦?”系统问他。
“我不知道啊。”景长嘉说,“你的能量还够吗?”
发光蒲公英像一个毛团子一样蹦跳了起来:“能量充足。”
它绕着景长嘉蹦跶着转了一圈:“检测到宿主疲惫值抵达临界点,您需要来一支精神类药剂吗?”
“不需要,谢谢。”景长嘉说,“你自己玩吧,我睡一会儿L。”
系统脑袋上又冒出来一个问号。
景长嘉不理他,直接躺在了黑暗中。他身下这片黑好像是一汪水潭,又似乎是一片大洋。一躺上去,便有摇曳感传遍全身。
他随着看不见的水波漂流了一会儿L,发光的蒲公英突然跳到了景长嘉胸口处,一股暖洋洋的感觉从胸口传遍了四肢:“宿主安心休息吧。”
景长嘉在梦里也闭上了眼睛。
等他再睁开眼,时间只过了一个半小时。浑身趴得酸痛,连轴转了一个月的大脑此时却变得无比清明。
这应该是系统的能力……
景长嘉伸了个懒腰,抓起笔就着这一股清明,继续设计图的后续工作。
终于解决完这一大难题时,夏日的暑气都被秋雨扫尽。窗外的绿树变作了枯黄,每一阵风都会带落几片叶子,而《世界数学会刊》也在秋风里寄来了新的一季。
景长嘉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坐在阳台上吹着秋风慢慢地看完了整本《世界数学会刊》。
在发现其中一个有关流形曲面的变形里,那位数学家轻松解消了超曲面奇点时,他终于紧张地……想起了自己的极小模型。
再不努力把极小模型的工作完善,他可就别想一年毕业了!
那可是顶刊!审稿都要以年计算!
没看他的极小量子模型至今都没能发表吗?
景长嘉扔开《世界数学会刊》,一头扎入了书房之中。
他的极小模型之前的工作还停留在极小曲面上,但高维超曲面的奇异奇点能够被解消,已经让工作难度下降了非常多。他现在需要做的,是保证极小模型的唯一性,且极小曲面可以在高维之中相连。
而它的唯一性,则是这个猜想的核心所在。唯有证明了极小模型的唯一性,它才能是等价类中的代表元。
要在高维里锁定一个簇,并且通过一系列的拓扑变形找到它的唯一点,这个工作也并不比之前的奇点解消简单。
将记忆图书馆里的工作也换成了极小模型后,景长嘉日日夜夜都泡在了这个问题之中。
几场秋风秋雨后,窗外的树叶已经落光。或许再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披上一层雪白。
景长嘉从问题里抬头,看着那些光秃秃的树枝,甚至生出了一点先用现在的成果,去水几篇论文好毕业的念头。
随即他就露出了一丝苦笑。
堕落了,实在是堕落了。堕落果然比坚持要容易得多。
他起身给自己接了杯热水,回到书桌前一边整理之前的成果,一边想:实在赶不上的话,就只能让顿涅瑟斯再等一年。
有着几个重量级成果的数学家,总比只有一个奇点解消的数学家来得更有重量。
“宿主。”系统在大脑深处喊他,“您是否需要精神类药剂?”
景长嘉闻言,双眼一亮。
他看着自己的目前的工作进展:“暂时不用,先等一等。”
整理类的工作并不需要头脑的绝对清醒,但当他将手里的工作整理完后,精神类药剂才能显示出它的威力。
将手稿好好的放置在一边,景长嘉看着眼前剩余的工作,开口道:“系统,把药剂给我。”
话音一落,一股冰凉感顿时从大脑深处而起,眨眼间遍布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