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正确的研究方向,却永远是科学家们最渴求的。
科学不怕失败,只怕一直失败却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而只要方向是正确的,哪怕付出千百代的努力,他们也甘之如饴。
是以景长嘉需要做的,就是用数学语言,去指出这个方向。去告诉他们,在一个高维空间的超曲面中,如何去选择它
() 的空间点位。
幸好这部分一直是景长嘉擅长的领域。
这样白天做极小模型,晚上做微分动力系统,日月轮转带来的时间流逝,几乎不存在了。
他全情投入到自己的研究之中,饿了就随便吃点不占手的小面包。若是没有饥饿感又无人打扰,他能在书桌前趴一整天。
唯有杨恒周末回家,才会在吃饭与补课的时间打断一下他的思路,也让他短暂的过点三餐正常的日子。
这样投入的连续熬了一整个多月,这日景长嘉一起床,洗漱完毕后就照例去往书房,打开了电脑。
就在按下开机键的一瞬间,一股猛烈的刺痛从大脑中爆发,好似有无形之人正举着棒槌猛锤他的后脑。眼前顿时天旋地转,黑色迅速侵袭了他的世界。
在最后关头,景长嘉摸出手机,用最后的意志调出通讯录,随便按出了一个电话。
……随便是谁都好,只要接通电话,就会发现他的异常。
听着手机传来等待接通的提示音,景长嘉再也支撑不住,脑袋一歪就倒了下去。
再次醒过来,人却依然在家里,只是位置从书房转移去了卧室。
门窗都紧闭着,遮光的窗帘也紧紧的拉着,屋子里显得很是昏黑。
他茫然地想要坐起身,就听身边传来一声冷冷地:“别动。在输液。”
景长嘉这才发现,床边居然还坐着一个人。
“封照野?”他迟疑地问。
“是我。”封照野俯下身,打开了床头灯的弱光模式。昏黄的小灯照亮了床头这片区域,也照亮了封照野冷硬的脸。
景长嘉一看他的表情,就笑了:“谁得罪你了,脸这么臭。”
“你。”封照野简短的说。
见景长嘉面露茫然,他冷哼一声,问道:“在家也能把自己累晕,你都在做什么?”
“累晕?”景长嘉更茫然了,“我不觉得累。”
有系统在啊,他为什么会累晕?
“严格来说,宿主是不吃饭导致的低血糖昏迷。”系统在他的大脑里给出解答,“但因为宿主身体尚未恢复,精神一直处于透支状态,是以情况会比较严重。”
景长嘉听着它的答案,不由得有些尴尬。
封照野看他的表情,以为他是终于回过味来,有点心虚。就哼笑一声,伸手给他掖了掖被子:“熬夜工作,还不吃饭。你需要有个人贴身盯着你。”
天知道他接到电话却听不见人声时,有多害怕。
也幸好景长嘉身份不一般,他打了个报告,学校就飞速定位了景长嘉的手机信号,直接让他带着医生与安保人员冲来了。
幸好他一路上害怕的事情都没有发生,也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我也没有故意不吃饭。”景长嘉小声替自己辩解,“我就是忘了。”
他又不饿,哪里想的起来吃饭这件事。
封照野眉头一挑,冷冷看着他。
景长嘉心虚地眨了眨眼,选择闭上自己的嘴。
房间一安静下来,左手扎着的点滴就格外有存在感。景长嘉侧头看了看,问他:“你给我扎的啊?”
“医生。”封照野说,“给你挂的葡萄糖。”
又绕回“不吃饭导致昏迷”这件尴尬事了。景长嘉视线游离了片刻,决定直面尴尬:“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今天估计要糟。”
“不会的。”封照野说,“我写了个小程序,以后三餐定时催你吃饭。只有你回复了消息,它才会停止。”
景长嘉心生不妙:“怎么才算回复了消息?”
“拍下你的饭菜发给它。”封照野说,“利用AI做的,它有分析能力,你别想糊弄它。”
景长嘉:“……”
他都快忘了,住院的时候杨恒只能算他的小管家公,眼前这位才是大管家公!
“另外……你看看手机。”封照野从床头拿出他的手机递给他,“其实不想提醒你,但是工作要紧。”
景长嘉用右手接过,点开一看,却发现桌面弹窗上正显示着一封来自《世界数学会刊》编辑部的邮件。
他打开一看,就见邮件上写着:“亲爱的景,您的来稿已经收到。关于论文里的这些地方,我们希望您能做出更进一步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