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获低头不答。
“说话!”
“臣不知。”
“不知是吧?”杨以恒眯起眼,“蔺获,你说你们这群朋友要是出事了,他会不会知道?”
蔺获抬起头,看向首座上面目扭曲的少年天子,依然道:“臣不知。”
“你们在北疆同生共死,你怎会不知?”杨以恒轻声说,“他那人贯来心软,最看不得有人因他受苦。”
“陛下既知道,又何必问我。”蔺获淡声答道,“云中殿下年幼丧父亲、少年丧母,唯余几个朋友,在他疾病难熬的时候愿意送上一壶热酒。若朋友因他出事,想来云中殿下定会自责不已。他或许会回来,也或许会恨不得自己死了。”
蔺获顿了顿,又说:“陛下,云中殿下在镇抚司狱时,可是一心求死的。”
杨以恒猛地一怔,脱口而出:“朕没想杀他!朕只是想……吓吓他。”
蔺获再次垂下了头。
杨以恒却根本不想看他了:“滚!”
“臣遵旨。”蔺获拱拱手,转身而去。
杨以恒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看蔺获一路走到天上明瓦之下,渐渐再也看不见了。
他抬眼看向恢复了平静的明瓦,心想:嘉哥你看起来似乎病了。
又想:你失了父亲(),我也失去了。你没了母亲?()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也没了。可你为什么还有那么多愿意为你去死的朋友?我们才该是最亲密的人啊……
嘉哥,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才能感受对方的痛楚。只有我们才能互相取暖。
你怎么能……看向别人?
……
弘朝发生的一切,景长嘉一概不知,他的生活实在是忙得很。
一波波的能量涌入系统,系统又将一部分能量用于他的神经修复。最近这段时间,他的手已经变得无比灵活。于是他让家人给他带来了笔记本电脑,开始忙手头的工作。
鬼画符的本子写满了七八本,都得他自己亲自录入。计算思路已经卡了好些天,没人能够帮他,他也只能自己寻求突破。当年考大学,学的也不是数学,所以现在有一大堆的论文需要补看。
最重要的是,他想转去数学系,还想在开学之前出院。这些事情一桩桩的都得靠他自己解决,他着实没有一点空闲去想一个已然几个月不见,未来也有几十年见不到的故人。
杨恒对他哥在忙的事情充满了兴趣,以他的小脑瓜,实在是脑补不出他哥昏迷一年多,醒过来有什么事可忙。所以一见景长嘉开了电脑,就小狗一样的窜了过去。
“哥你要打什么!我帮你!”
“你搞不懂。”景长嘉翻开一本鬼画符,只扫了几眼,就手指如飞地开始输入。
“小看我。我也考到你高中了!”杨恒哼哼几声,偏着就要去看他哥屏幕。
这一看脑子就晕乎了:“这都是些啥啊?高数?”
“代数几何。”景长嘉随口解释道,“在非奇异射影代数簇上,任一霍奇类是上同调类的有理线性组合。”
杨恒:“……”
杨恒呆滞:“啊?”
“听不懂对吧?我也还没彻底算明白。”景长嘉说,“这一朵乌云不太好搞啊。”
他在未来已经接触过许多已经成功运用、早已成为教材里默认公式的数理难题。在福利院接受的教育里,也曾经要求过他自己推算一些数学上的弱猜想。
他绝不是对解决方法没有头绪的普通学生,也并非毫无经验的数学新人。可现在面对这道知名的千禧难题,他却久违的感受到了一种无从下笔的无力感。
“……或许我的方向错了。”景长嘉喃喃道,“但这前面应该是正确的,思路上与数学年报那位威尔逊教授是一致的。”
或许他可以尝试着写一封邮件,去与那位教授探讨这个问题。也或许……他完全放弃这个思路,会得到新的答案也不一定。
杨恒见他哥陷入了沉思,就老老实实地退到一边,不再吵了。
而他哥脑子里却有个声音在问:“或许宿主需要一支精神类药剂?”
景长嘉双眼一亮:“你把这个拿走了?”
“没有。但系统能量可以模拟精神类药剂的效用。”系统说,“宿主不要忘记,万界互通系统本就是帮助宿主成长、学习的系统。与此有关的一切,系统都能提供。”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景长嘉问。
“请宿主好好直播,吸取能量,以尽早恢复系统功能。”系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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