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想笑眯眯点头,表示自己会考虑他的建议。
宋一沉还想说点什么,不远处的队友们换好衣服来找队长庄想集合,宋一沉只好作罢。《灯塔》组一水的白衬衫,不过风格相似元素不同,各自都有些花边小设计。这么一看,庄想的衬衫居然是最简单的那款。
苏渊像看自己初长成的弟弟那样看看庄想,温和笑笑,道:“很少见弟弟这么穿。”
庄想点头:“是啊。”
和庄想一起拍过好几次广告、见过他私服的程风钰:“当然了,弟弟喜欢潮酷非主流。”
黑色绿色几乎占据庄想衣柜的半壁江山,如果
带铆钉或者其他什么非主流元素就更是独得庄想偏爱。
庄想不依不饶:“什么非主流,那叫摇滚朋克。”
宋一沉附和:“就是!!不懂不要乱说。”
程风钰:“。”
你们开心就好。
大家在后台开嗓准备。没一会儿上一组表演结束,选管通知他们组可以上台了。
程风钰心里的紧张劲儿一下子窜了起来:“不管之前彩排过多少次,这时候还是难免有点怕啊。”
庄想拍拍他肩膀,“没事,排完请你吃鸡叉骨。”
苏渊则看向庄想:“弟弟呢,感觉怎么样?”
庄想摇摇头表示不必担心,道:“我觉得问题不大。”
苏渊揉揉他的头发:“如果有问题要及时开口。”
庄想笑眯眯道:“放心。”
工作人员递给他们一人一盏玻璃罩灯,让他一会儿提上去。
庄想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灯。
灯当然不是真的油灯。舞台这么严谨的地方大多数时候都是禁止明火的,所以这盏灯灯罩里看起来正在跃动燃烧的灯火,其实也只是一片纸和一个暖黄的灯泡组成。当按下开关,纸片就自发地动起来,给人一种视觉上的火苗感。
此时的舞台台下,项燃坐在椅子上安静等待,浑身上下冰冷不近人情的气质让其他工作人员搜莫名心虚,自发绕着他走。
旁边,戴着鸭舌帽的董夏看起来很忧心,正在和一边的工作人员商量着什么:“这次人员再分配对不少组都有影响,公演时间真的不能往后延吗?舞台做不好应该也不是节目组想看到的事情吧?”
工作人员还没回答,项燃启唇,在旁边轻声道:“大概率不可能。”
董夏扭头看他。
“票已经给到粉丝了,不会临时延期。”项燃神色平淡。
工作人员补充:“而且就算舞台真的拉胯,正片也看不出来的。”要是运镜老师聪明一点,观众们在现场也不一定能看出来。
舞台秘技就是运镜乱晃。
部分时候,为了掩盖选手们的实力问题,会让运镜老师疯狂一点,通过踩点和旋转运镜给舞台增色、扬长避短。在应对避无可避的紧急情况时确实是个好办法。
他们说的这些,董夏也清楚。
只是,这些时间以来,说和选手们没有产生感情是不可能的。他揉揉眉心叹口气,说:“所以为什么非要搞这个那个的呢?安安静静选秀完省点心不好吗?”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是不需要答案的。
安安静静选秀是绝对不存在的。因为选秀需要热度,需要观众砸钱,所以需要不断地制造话题。
作为浸淫娱乐圈良久、有资历来选秀当pd的人,董夏当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懂。他只是,有一点同情这些可怜的孩子们。
工作人员讪讪地说:“董老师人可真好。”
董夏叹口气。
正好这时候庄想组登台。
董夏一愣,道:“庄想组是不是还挺顺利的。”
项燃说:“是也不是。”
庄想组没有新组员加入,不需要浪费多余精力在重新练习上,这一点的确顺利。可是庄想的恐高&#30
340;确是花费了许多时间去攻克。
虽然那天从游乐场回来之后庄想说自己好多了,但是还是能看出,那个所谓的“办法”还是治标不治本。
他只能让庄想用一段新的记忆压制了旧的,却做不到取代。只要庄想的心结在那里,就不可能真的坦然面对。
项燃垂下眸,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动。
不等他们再多说些什么,前奏响起,庄想组的舞台开始。
董夏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对于庄想,他一向是抱有期待的。每次庄想登台,董夏都在好奇他会有什么惊喜能够给出来。
舞台暗下来,月色如银,鼓风机大肆运作,选手们宽松的衬衫被风抱了个满怀。
夜雾,月色,海风吹起少年们的衣角。
高高的塔,冰冷的潮声海鸟鸣叫,听着会让人有一种全世界只剩下自己的清冷寂寞。
每个人的唱段都独立又交融,像是不同时空的守塔人互相交流却自说自话。
董夏调整耳返确认能听得更清楚,表情越发欣赏。
直到庄想的part到来,运镜老师的镜头投向环绕灯塔的阶梯,庄想提着灯照亮前路步步上前。
项燃的视线开始锁定不放。
庄想懒懒地轻声哼唱伴奏的调子,空茫的回声昭示这是灯塔日复一日的平静。肩上的铂金链条在半空飘飘荡荡,手中的旧提灯暖光淋洒在他的身上。
过往如飓风、烈火般潇洒透骨的利落帅气如今化成温柔的月光,势不可挡地拨动人的心弦,浪漫的孤独感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站上古朴灰色的露台,把提灯挂好伸手够月亮,带点悠闲惬意的笑轻声低唱。
没有轰炸耳膜的激烈碰撞,没有炸烈到舍不得闭眼的高能舞台,庄想却仍旧把他让人欲罢不能的风格贯彻到底。让人想要闭上眼仔细听,听他歌声里如同海风一般的洒脱。
董夏也有些不忍惊扰的沉浸。半晌,等庄想的唱段过去,他才轻声:“不是说他恐高吗?”
项燃目光瞥一眼他:“……”
是的,如果只看现在的庄想,必然想不到他之前恐高到像要晕过去的样子。
当然了,庄想站在这里之所以不恐高,因为他现在脑海里有些不得了的画面不断重播,意料之外巧合地帮他忽视和避开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庄想目光望向漆黑的台下,他知道项燃正坐在那里。
他略微垂下眼,抓住话筒的手略微用力,眸光淡淡盯着玻璃灯罩底下跃动的火花。
难以评价。
如果非要说……
那真是一些奇怪,又隐约有些上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