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食指传来痛觉,是被卫九咬疼的。
她强忍痛意,目露担忧。
意识到有外人在,又立即改口,“夫君!夫君怎么了?”
卫九目光呆滞,加重了咬合力,生生在那纤细食指上咬出一圈牙印,整整齐齐,真真切切。
宁雪滢最怕疼了,却强忍痛觉,以另一只手轻轻抚摸他的侧额,以示安抚,后悔自己一时兴起出了个馊主意。
安抚还是有效的,卫九松了嘴,粗重呼吸,目光染上阴狠,旋即晕了过去。
这时,术士掐诀,以桃木剑指向倒地的卫九,“诶诶诶呀呀呀,妖邪哪里逃?看剑!”
“不要!”宁雪滢推开刺来的桃木剑,张开手挡在男人面前,“来人,送他们离开。”
术士苦劝道:“妖邪穿进了此人体内,女施主不可心软!”
宁雪滢冷下脸,“送客!”
一排影卫闪现,将两人撵了出去。
宁雪滢叫来另两个影卫,让他们将男人扶进屋子。
“扶世子到床上去。”
影卫将人放平,退至门外候命。
宁雪滢拧干湿帕,一点点擦拭男人的脸,想以清凉唤醒晕厥的他,“卫九,醒醒。”
真的误打误撞逼出了卫湛体内的另一重灵魂吗?
想起卫九自称恶灵,宁雪滢凝了眸,若真的能让卫九离开卫湛的身体,也许、也许是件......
黑睫微睁,男人缓缓抬眼,黑瞳清澄,深幽如渊。
四目相对,宁雪滢张张红唇,不确定地唤了声:“夫君?”
静默片刻,男人呵笑,露出真容,不紧不慢地坐起身,丢开身上的被子,见宁雪滢向后退去,冷笑道:“以为自己替卫湛剔除了心障,在这儿得意呢?可惜,让你失望了。”
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宁雪滢说不出突然涌出的情绪,扯出桌下的椅子落座,“你装的?”
那他咬她,也是有意为之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卫九穿上鞋子,大咧咧坐在床沿,“这么希望我消失?呵,别想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甩不掉我。宁雪滢,我要占有你的生生世世。”
他起身跨前一步,将宁雪滢
圈在双臂和木桌之间,秀颀的身躯在逼仄的屋子里显得格外高大,“我要你,谁也阻止不了。”
“你......”宁雪滢不知该说什么,只觉无奈。
“我怎么?”他抬起她的下巴,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说啊!”
被他眼底窜起的偏执吓到,宁雪滢有些悚惧,放柔语气,试图缓和他的火气,“逗趣而已,别当真。我知那术士是个骗子。”
“拿三十两出来逗趣?你是傻子?”
“卫九!”
宁雪滢握了握拳,闭眼掐灭油然而起的愤怒,这才是真实的卫九,毒舌、恶劣、阴鸷。
卫九摩挲着她细腻的下巴,忽然附身舔舐,话语含糊,“这一世,我容忍一个卫湛。下一世,你只能是我的。”
嘴角传来湿润,宁雪滢闭眼忍受,只因影卫们全都守在门口,稍有冲突声传出,大有可能破门而入。
卫湛的秘密,需要她来守护。
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她对卫湛多了保护欲,不想卫湛再因她受到伤害,即便是被笑话或非议,也不行。
卫九将她抱起,紧紧压进怀里,用力吮起她的唇,恶劣的非要发出很大的吱吱声,惹红了宁雪滢的耳朵。
有种搬起石头砸脚的感觉,宁雪滢攥住自己的衣袖,感受着清冽的气息灌入口中,在腔壁荡开。
火气难以消散,卫九将她翻转,按在门板上,叨起她后颈的软肉轻磨。
一门之隔,是数十名影卫,宁雪滢趴在门板上,大气儿不敢喘,咬牙忍受着身后之人的疯狂。
疼也只能低声警告一句:“我要是喊了,咱们都会被人暗地里取笑。”
“你喊。”
卫九松开她的后颈,眼看着齿痕的位置泛起红晕,这女子皮肤太水嫩,稍稍用力就会破损,他没敢真的使力。
打不得,骂不得,气得他牙痒痒,大手绕过她的腋下,在她前襟处肆意起来。
宁雪滢双臂环住自己用力下蹲,避开了他放肆的手。
“卫九,你别过分。”
她压低嗓音,羞愤至极。
卫九将她提溜起来,搂在怀里,“好端端的招惹我,到底是谁过分?”
“撕拉”一声,漂亮的衣裙成了两半。
被扛上肩头时,宁雪滢视线倒转,胃部翻涌,她踢踹拍打,不敢发出大的动静。
卫九将人扔在叠起的被子上,又握住她的脚踝将人拉至床边。
困在下方。
“再区别对待我和卫湛,”舍不得用重话吓她,他漠着脸分开她的脚踝,“你不妨试试看。”
说罢松开手,退开一步,等着她坐起身并拢双膝,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房门被甩上时,卫九的声音幽幽飘了进来。
“派两个人,去寻那个假道士,把我媳妇被骗的三十两连同村民被骗的钱财一并要回来。”
“诺,世子。”
宁雪滢擦了擦唇,懊恼地倒在床上。
谁是他媳妇?
那三十两,她本是打算稍后要回来的。她又不傻,怎会白白被人骗去那么多银子。
在屋里闷了小半个时辰,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推门出去,听青橘说“世子”去了后山,也没多问,继续与婆婆做起杂活,想要驱散内心的烦乱。
入夜,卫九从后山回来,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气性还不小。
宁雪滢已经躺下,在听得门栓被挑开时,拉过被子蒙住脑袋。
门栓是防不住疯子的。
卫九走进来,独自洗漱,之后吹灭烛台,掀开了宁雪滢的被子躺进去。
宁雪滢推他,“婆婆备了两张被子,你作何抢我的?”
“你,我也要抢。”
“......”
察觉到他变回初次交锋时的臭脾气,宁雪滢肃了俏脸,“卫九,你也讲讲理,想想你当初是如何对待我的?如今,让我以怎样的心态接受你?”
卫九忽然理屈,沉默着挪出被子,抖开另一张盖在身上。
黑夜遮蔽了人的情绪,宁雪滢不知他在想什么,却听轻渺一句“对你的那份伤害,我会尽可能偿还”。
用余生,用下辈子。
屋里很静,静到只剩这话过后的一声轻叹,若有似无。
宁雪滢背过身,静默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