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荷推了门出去了,房间里变的寂静一片。
南寂烟低头看向手里的书籍,许是卖家也知书籍容易被发现,特意在外面套了正经的封面,且又是她看过的书籍,便愈发觉得羞耻。
她翻开了书籍,只看了一眼就就觉得热气上涌,隐隐的还有些厌恶,她记忆力极好,只翻开一遍就能记住个大概。
她将林采荷喊了进来,林采荷略微有些惊讶自家小姐翻阅书籍这么快,但也不好意思问的太过详细,将书籍拿了出去。
林采荷出去后,南寂烟闭上了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那日的情景。
她额间满是薄汗,脸色平静,垂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无论她如何回想,如何对比,覆在她腰间的手,吻在她唇间,脖颈间冰凉的唇,甚至…
那些都不像是一个男子,而且她也没见到能让她怀孕的东西…
她敢确定那日确实是个女子,也很像苏言溪…,或者说那确实是苏言溪,因为她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碰到了两个对女子有想法的女人…
可是雁归…是哪里来的?
南寂烟兀的心里一紧,脸色惨白,难道在她晕过去之后,还有…另一个人吗?她不敢想象,却又忍不住去想…
不,不可能的…
一切似乎又陷入了死局。
但她至少应该告知苏言溪,那晚她真的对苏言洄没有任何的印象,反倒是只能想起苏言溪…
她记得苏言溪当时比她清醒一些,理应记得比她更多一些。
南寂烟心里有事,难以入睡,可苏言溪跟着皇上出去办差,恐怕晚上都不会回来。
她将翠杏喊了过来,交代道:“翠杏你去找一下石鸣,等世子回来,便向世子说我有事找她。”
翠杏高兴的不得了,她也是看到世子被世子妃赶出去三天了:“世子妃,我这就去。”
“嗯。”
苏言溪酒量还可以,但苏言淙身体弱,喝了
() 一点点就醉的不行了,她不得不亲自将苏言淙送回了皇宫。
离府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石鸣突然上了她的马车。
苏言溪皱了皱眉:“石鸣,是府上出事情了吗?”
她担忧是假借着火之名将顾三娘送出府的事情出现了纰漏。
“不是。”石鸣摇了摇头:“世子,是世子妃说有事找你。”
“世子妃?”苏言溪一愣,立即笑开来:“世子妃找我。”
“是。不过…”
“不过什么?”苏言溪急忙追问。
石鸣道:“这都是两个时辰前的事情了,世子妃可能是睡觉了。”
苏言溪摇了摇头:“那没事。”她语气很高兴:“让马车走的快一些。”
回到府上后,苏言溪立即去了南寂烟的院子里,只是快到的时候,她又顿住了脚步,她身上又有酒味又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南寂烟肯定又气的不让她进去了。
南寂烟收到了苏言溪回来的消息时,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林采荷道:“小姐,听说世子沐浴去了,肯定是嫌酒味熏着你。”
南寂烟:……
“采荷,你先去休息吧。”南寂烟道:“我等会自己照顾世子就好。”
林采荷点了点头,神色疲倦道:“那小姐我先下去了。”
苏言溪洗了澡过来,身上还特意上了熏香,一脸高兴的进了南寂烟的院子,她的房间里还亮着蜡烛。
南寂烟秀眉蹙起,语气带着些许的着急,道:“郎,郎君。”
纤细的脖颈隐隐的泛起了青筋。
苏言溪立即拱手,道歉道:“…我确实喝了一些酒,也见了几个姐姐。”
眼中缱绻而深情:“但真的什么也没做。”
南寂烟:……
她只担忧着苏言溪女子的身份暴露在皇上的面前。
竟然忘记了苏言溪,她即便是个女子,她对女子有那样的情意,甚至也能…占有女子。
她对自己生了情意,也未必不会对别的女子生出情意。
比如那些可以为她解毒的女子…
南寂烟的脸莹白如玉,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眼:“郎君。”
她一字一句道:“五年前,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大梵寺?”
话落,房间一片寂静,气氛甚至变得压抑。
苏言溪顿时脸涨的通红。
她以为南寂烟已经知道自己在大梵寺和别的女子还有一段露水情愿。
但她还有一丝理智…
万一南寂烟是在试探她呢?
可她又不能骗她,苏言溪点了点头,心如死灰道:“有。”
闻言,南寂烟忽然沉默下来。
南寂烟的眼睛清澈又透亮,肤色白皙,秀眉微蹙,一向挺直的背部却微微弯了些许,乍看之下有种脆弱,惹人怜惜的美。
苏言溪的呼吸突然加重,她咬了一下牙齿,道:“对不起
…”
即便南寂烟能不在乎性别,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南雁归的姑姑,她肯定也不能接受自己和别的女子…有染。
南寂烟抬头看向眼睛微微湿润的苏言溪,她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无妨,郎君睡觉吧。”
???
苏言溪:“…哦。”
她摸不着头脑的跟着南寂烟上了床,吹灭了蜡烛。
苏言溪自己憋的不行,还是索性直接说了:“五年前,我确实去过大梵寺,也确实和一女子有…”她咬了咬牙齿:“有,有过露水情缘…”
她听到南寂烟的呼吸加重了一些,苏言溪嘴角颤了一下:“对,对不起…”
在苏言溪看不到的地方,南寂烟黑如浓墨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水雾。
南寂烟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哭腔。
一字一句道:“那你,那你为何不和她成亲?”
“我…”苏言溪闭上眼睛,心痛如绞。
她知自己将实情说出来后,南寂烟会更讨厌她。可是她不能不说。
苏言溪的声音很轻:“我想过的,你上次看的府上的账册不对,不仅仅是因为派了人在找苏言洄,我还自己派了人去大梵寺找那个人,可我找了五年,就是找不到。”
南寂烟心中有了猜测,不敢置信道:“是那些…身上带着木萧的人吗?”
“你…你见过?”苏言溪有些惊讶。
那些人南寂烟见过,且不止一次…
可见了面没找到自己,恐怕是因为…自己怀孕了,苏言溪作为一个女子,即便和人有了露水情缘,也必定不会想到对方怀孕了…
南寂烟微微的笑了笑,笑的却很难过。
原来,那晚与她耳鬓厮磨的确实是躺在她身边的苏言溪…
而在她孤苦无依,带着南雁归艰难度日的时候,午夜梦回,她也曾起过对方或许性情不错,知道她怀孕,会愿意负责。
但直到雁归出生,她都没有见过半个人来询问,所以才彻底断了心思。
可苏言溪告诉她,她有派人去寻找,也起过负责的心思,那些人甚至还出手帮过她…
一切似乎都有了缘由,只剩下一个疑点,那就是南雁归到底是怎么来的?
南寂烟声音嘶哑:“嗯,妾见过。”
“你…你哭了?”苏言溪紧张的坐了起来,眼睛也被泪水模糊了:“我知道这样说很混蛋,可我没有和她做到最后,我只和你做到了最后。”
“你!”
看了那些书籍,南寂烟当然知道苏言溪的意思是什么,她的双颊极快的泛起了一片绯红。
苏言溪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拽着南寂烟的衣袖。“你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
南寂烟闭了一下眼睛,忍住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
苏言溪恐怕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才是那个女人,那么在她印象中,自己必然是失/身给了苏言洄。苏言溪都不曾介意过自己,她又怎么会介意…苏言溪呢?
她的声音很轻:“郎君,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郎君可否答应?”
“可以,可以。什么忙都行。”苏言溪忍不住点头。
南寂烟看着她的眼睛,心跳却突然加快了许多,即便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她却更相信自己的推断。
她的声音温柔又坚定:“想让郎君和雁归滴血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