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毫不留情叫破打算的宫九淡定异常,居然当场发起了呆,思考了一会儿,接着勾搭她:“你想不想学化骨绵掌。”
这勾搭的理由不得不说,下了血本。
罗敷挑眉:“化骨绵掌?这功夫不是早就失传了么?”
宫九道:“我会。”
罗敷双手抱胸,有点心动。
七年前,她为了失传的武林绝学如意兰花手,不惜与成名十多年的“龙凤双环”上官金虹对上,七年后的今天,这化骨绵掌嘛……
想要。
武功秘籍,对于武林高手来说的诱惑力,比什么都大。
罗敷果断地道:“那就谢过九公子了,还请九公子在罗园中小住,明日,咱们切磋武功。”
玲玲道:“九公子请随我来。”
宫九:“哦。”
宫九无悲无喜、矜贵出尘地飘走了,过了一会儿,他却又从回廊的那一头出现了,重新抬脚踏进了芙蓉香榭的堂屋。
罗敷正在和弟弟一起吃早饭呢,诧异地道:“九公子怎么又回来了?”
宫九淡定地说:“迷路了。”
罗敷:“…………”
荆无命:“…………”
荆无命越来越觉得这宫九很不对劲了,他嘴里叼着点心,死灰色的目光阴沉沉地盯着宫九,杀气慢慢地蠕动了出来,好似什么不可名状的触手一样,扼住了宫九的咽喉。
很少有人能受得了荆无命的杀气,通常情况下,他只要看别人一眼,那人立刻会觉得浑身都泛起恶寒的感觉,他的杀气蠕动起来的时候,更是令人浑身寒毛直竖,憋闷到无法呼吸、甚至想
要呕吐,许多人被他这么一吓,甚至会当场倒地、吓得涕泗横流。
宫九……宫九安然不动的站着,脸上泛起了让荆无命看不明白的一抹红色。
荆无命:“…………?”
荆无命的目光更阴沉了,还多了几分焦躁。
宫九淡定地又从摸出一个匣子来,慢慢打开,推到了罗敷面前。
罗敷一瞧,竟是一朵醉酒杨妃,紫粉重瓣、花朵儿低垂,好似云鬟微堕、醉态雍容。
初春三月,那里来的牡丹花儿?再细细一瞧,这醉酒杨妃分明连半点香味都无,微风拂过,花瓣如蝉翼般轻颤——原是一朵以假乱真的真丝烫花。
宫九淡淡道:“这个衬你。”
罗敷微微一怔,正要说话,宫九却已飘然而去。
荆无命:“…………”
荆无命:“………………”
荆无命眉头紧锁。
不对劲……的确有哪里不对劲……这个宫九,他有一种很惹人讨厌的感觉,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他为什么要对姐姐那么说话?
他的大脑中乱糟糟的,总觉得自己应该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明白。
荆无命:蚊香眼.gif
罗敷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问:“想什么呢?”
荆无命阴沉地说:“不喜欢他。”
罗敷:“九公子么?”
荆无命点了点头。
姐姐的脸上露出了颇为玩味的笑容,让他有点看不明白。她没有解释,顺手抓起了那朵放在匣子里的真丝杨妃牡丹,在自己头上比了比,问他:“好不好看?”
荆无命:“…………”
荆无命不喜欢九公子,当然也不喜欢九公子送的东西,可是……
他盯着罗敷,嘶哑地说:“姐姐好看。”
罗敷“噗嗤”一声笑了,道:“我是问你花儿好不好看,配上堕马髻一定很美,是不是?”
荆无命坚持说:“姐姐好看。”
吃过早饭,罗敷照例去练功,练的是《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
《大悲赋》乃是西方魔教的不传之秘,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正是因为练了此功,才能练就一身诡谲的护体雾气。玉罗刹被罗敷杀死后,《大悲赋》就落到了她的手中,罗敷聪明绝顶、武功天赋奇高无比,其自身的性格,又与《大悲赋》的心法十分契合,进步起来一日千里。
只是她毕竟十分年轻,内功底蕴不足,内功这样的东西,是急不得的,只能靠日复一日的运功来慢慢积累。
饶是如此,七年的时间能练到第八层大圆满,她也已是站在江湖食物链最顶层的人物了。
大悲赋的心法,讲究顺从自身欲|望,初学还不觉有什么,等习到第八层大圆满,即将突破之时,罗敷总觉得自身的情绪与欲念十分激荡,每每练完,总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能慢慢恢复。练了大悲赋之后,她才明白为什么魔教是魔教,也好似
有点明白……为什么那种仙侠小说中的魔教妖女一般指的都是合欢宗之类的地方。
算了,这问题腹诽再多也没什么意思……
她近来打算突破第九层,身边没有可靠的护法可不行,所以她等着小荆回来之后,才开始继续修习功法。
罗敷和荆无命一起进了练功房,罗敷坐在蒲团上打坐,运起了体内经络的内力,荆无命像是一杆笔直的标枪一样,就站在她身后,随时警戒着一切外来的干扰。
有宫九这外人在,罗敷不想在此时闭关突破,只是日常运功打坐了两个时辰,又同弟弟一块儿用了午饭,玲玲过来回报说九公子找不到了,好像是迷路了……罗敷不大在意,只说别管他。
当天晚上,月色很好,荆无命又陪罗敷从酒楼回来。
二人慢慢地在园子里散步,荆无命沉默地走在她的旁边,目光不自觉的被她晃来晃去的大辫子吸引。
姐姐的雪颈微低,因为喝了酒,她的脸上浮起了一层醉人的酡红,一直延伸到了脖颈上,消失在了衣襟里。
不知不觉,他已经比姐姐高这么多了。
两个人坐在了月下的藤织秋千椅上,罗敷今天多喝了几杯酒,一躺下去,整个人就沉沉地靠在了圆弧状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她的大辫子垂了下来,像狐狸尾巴一样,轻轻地自荆无命的手背上划过,带起了一点奇异的瘙痒滋味。
荆无命的手指不受控制地痉挛了一下。
他慢慢、慢慢地靠在了椅背上。
姐姐不胜酒力,似是已昏昏沉沉地小憩了过去,他死死地盯着她鲜妍的红唇,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又无法自控地抬起了手,含住了他腕上红绳上坠的金铃铛。
姐姐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有点不安地颤抖了一下,雪白的脖颈处黏上了一点乌发,额上的碎发也贴在了面颊边,有点钗横鬓乱、带雨梨花般的美感。荆无命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一种侵略般的快乐,他感觉自己好像正在捕猎姐姐——
捕猎……捕猎姐姐……
好像捕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