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嫣然一笑,道:“不过只带一颗头就没什么问题了。”
南王世子骇然!
在极度的惊恐之中,他的尖叫声好似已要破喉而出,然而比他的声音更快的,是三点冰冷的玉光,带着劲风“噗噗噗”三声,直接打断了他的心脉!
南王世子被打得仰面跌倒,一双无神的眼睛死死望着天,却再也没办法站起来了。
罗敷瞧了一眼玉箫,自言自语道:“透骨钉是蛮好用的……不过要从人身上挖出来也太血丝呼啦了……阿飞呀……”
阿飞:“…………”
阿飞皱眉看她。
罗敷露出一个非常无辜的笑容来:“帮我把他头砍下来。”
王太监两眼一翻,被吓晕过去了。
罗敷指指王太监,道:“顺便打桶水,泼醒他。”
阿飞冷冷道:“你就什么都不打算自己做?”
罗敷惊讶地说:“什么?我居然还需要自己动手?”
阿飞:“…………”
阿飞的
嘴唇紧紧抿着,不理会她了,提着剑走到了南王世子的尸体旁边。
接下来的事情不必多说,等到王安被一桶井水泼醒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罗敷手里拎了个大食盒,地上一具无头男尸,血浸没在泥土里……
王安:“…………”
王安两眼一翻,又差点晕过去。
罗敷适时地说:“你再晕过去,我就打算用拔指甲的方式叫醒你了。”
王安一下子惊醒了,眼睛瞪得很大。
罗敷道:“带我进皇宫。”
王安惊骇道:“什么?!”
罗敷悠然道:“九月十五,紫禁之巅……皇城中的侍卫力量恐怕要多调一些去太和大殿上,不过小皇帝所在之处,也不可能真的无人照应……你既然预备把南王世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进去,一定有自己的路子吧?你可别说你是走大路的。”
王安简直汗出如浆,颤声道:“你要把……你要把他的头带去给皇上看?!”
罗敷歪歪头,奇怪地问:“我看上去很像“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①”的类型?”
王安失控大叫:“你……你……你说过要放我一条生路!!!”
如果任由罗敷就这么进宫去邀功,他如何能置身事外!
罗敷淡淡道:“你不肯?”
王安嗫嚅着嘴唇,不敢说话。
罗敷道:“你在宫里呆了那么久,难道就不知道,只有势均力敌的人之间才有条件可谈?你认为你知道怎么进宫是能放在牌桌上的筹码?我认得你们大内的侍卫魏子云,不若你猜猜看,现下我把人头和你都交给魏子云,让你进诏狱里走一遭,你活着的几率能有多大?”
王安颓然瘫倒。
罗敷厉声道:“在我手里,我给你全尸,给你痛快!你再啰啰嗦嗦,谋反的事也绝瞒不住,到时候,我看你能不能受得了凌迟的三千刀!”
王安终于失声痛哭,悔不当初。
但一切都已晚了,在南王世子身死、大事不可能成的那一刻,他其实就已经没有活路了。
如何死……看似不重要,其实很重要。
铁骨铮铮的硬汉不会害怕三千刀,但听见一句“割首级”就能吓晕的人,绝不可能不怕!
王安颤声道:“我……我带姑娘入宫,姑娘请跟我来吧,还请姑娘不要忘了,给我一个痛快。”
罗敷道:“你放心,我手中有一味吃下去可令人毫无痛苦死去的药,你只要带我找到皇帝夜宿的地方,我就把那药给你。”
***
皇宫大内。
深夜的皇宫,看起来同其他地方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或许是因为此处是皇帝夜宿的南书房,而不是气象庄严的太和殿。
罗敷上辈子去过故宫,心底对皇宫本来就没有什么无上的敬畏,瞧见这一排排朱红栏杆,黄金琉璃瓦的时候,心头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如此深夜,南书房的灯火依然亮着。
本朝的这位新登基的皇帝,年纪尚轻、十分勤政,经常夜宿南书房内,不爱流连后宫,今日也不知道是在瞧什么奏折,瞧到这半夜还没睡觉,颇有些旰食宵衣的意味。
他缓缓翻过奏章,拿起朱笔,在奏章上写了什么。
烛火忽然轻轻晃了晃。
烛火轻摇中,一片阴影落在了他的案前,菊花与桂子的清香飘来,皇帝微微一怔,抬头一瞧,却只瞧见了一张如明月般姣美的脸,眉眼弯弯、愉快而鲜活。
随即,这人娇声道:“我送皇上一件礼物,皇上会感谢我么?”
皇帝微微眯起了眼,目光停驻在这人又蓬又媚、仿佛狐狸尾巴一样的大辫子上,辫稍轻轻拂动,她的额前点了两点银饰,盘成蜿蜒银蛇的样式,两点绿宝石的幽绿眼睛,在烛火之下轻轻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