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恐怖至极的嚎叫声中,金九龄的整个右半边脸高高地肿起,紫红透亮,连眼睛都被挤到一边儿去了,剩下的左眼之中透出深深地绝望,整个人在地上发疯般的滚起来。
林仙儿“呜!”的一声哭了起来。
秦重已蹿到了她的榻边儿,柔声道:“林姑娘,没事了,这贼人已必死无疑。”
金九龄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林仙儿,是林仙儿背叛了他!
金九龄狂吼道:“贱人——!”
林仙儿哭得更伤心、更惊惧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总会遇到这种事……”
秦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柔声道:“已经没事了。”
只有游龙生,一直皱眉瞧着整个人逐渐肿胀化的金九龄,长叹一声,一剑了结了他,给了他一个痛快。
林仙儿伏在榻上痛哭起来。
***
第二日,罗敷刚一起床,就瞧见了脸色很难看的陆小凤。
她大大地打了个哈欠,道:“你怎么了?谁欠你钱了么?”
陆小凤言简意赅:“金九龄死了。”
罗敷:“…………”
罗敷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表情,道:“哦?怎么死的?”
陆小凤道:“夜闯林仙儿闺房,被青魔手的徒弟一掌掴死了。”
罗敷似笑非笑:“夜闯林仙儿闺房。”
陆小凤心情显然很不好,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一口气喝了半壶茶,才冷笑道:“这位林姑娘冰雪聪明,提出了一个假设。说是污蔑李探花之事会不会是真正的绣花大盗使出的障眼法,他既然发出了预告,必定是要来执行的,可预告已发出去了,兴云庄的警惕心这样的强,如何才能得手呢?”
罗敷淡淡道:“当然是大家以为已捉住了绣花大盗,放松警惕的时候了。”
陆小凤道:“所以她总担心这两天会有人来夜闯她的门!”
罗敷轻轻一笑,道:“所以,这两天谁来夜闯她的门,谁就是货真价实的绣花大盗?”
陆小凤道:“不错。”
罗敷道:“所以现在金九龄才是真正的绣花大盗,李探花身上的冤屈已经洗清啦?”
陆小凤冷笑一声,道:“似乎是这样的。”
陆小凤与金九龄是旧相识,两个人的关系说多好吧……那也说不上,但总归是朋友,朋友一夜之间不明不白地死成这个样子,又陷入了这般迷雾之中……
陆小凤知道金九龄同这件事一定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只是不接受林仙儿的说法。
罗敷道:“对了,我有没有告诉你两件事?”
陆小凤道:“什么?”
罗敷道:“第一,我从兴云庄回来的第二夜,差点被人暗算;第二,第二天我去兴云庄,林仙儿躲在拐角处看我,差点被我吓死。”
陆小凤跳起来:“暗害你?怎么暗害的
?谁暗害你?你伤着哪里没有?这么大的事情,你之前怎么不说!”
罗敷:“……我以为别人都告诉你了?”
陆小凤:“别人指谁?”
罗敷:“少爷、红哥、还有十三幺、九丈萧他们。”
陆小凤:“……”
罗敷:“……”
陆小凤:“…………”
罗敷:“…………”
罗敷小心翼翼:“……你们都不聊天的么?”
陆小凤双手抱胸,板着一张脸看她。
罗敷心虚望天。
陆小凤道:“有时我都不明白你是怎么想到的。”
罗敷:“嗯?”
陆小凤道:“上官飞找你的茬、上官飞与龙啸云都留宿在无争山庄、少爷被骗去找大欢喜女菩萨、李寻欢被污蔑成绣花大盗……你是怎么把这些事穿起来,和林仙儿联系到一起的。”
罗敷:“…………”
罗敷在心里小声地说:靠外挂呀……
她道:“其实或许是因为我什么闲事都想管一管,恰巧管到一个人身上去了,那人就自然而然地露出马脚了。”
陆小凤:(个_个)
陆小凤叹道:“……算了,这个问题就和你身上到底为什么能掏出折耳根和腊肉一样。”
罗敷:“…………”
罗敷道:“现在兴云庄那边什么态度呢?”
陆小凤翻了个白眼:“那当然是想赶紧把李探花这尊大佛恭恭敬敬送走的态度了。”
罗敷也翻了个白眼:“那李探花该不会好心肠到真的已经走了吧?”
陆小凤道:“怎么可能!他只在龙啸云跟前犯傻!秦孝仪要送他走,他才不走,还要多住几天呢!龙啸云怎么敢赶他?龙啸云只会说‘寻欢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罗敷不知道被戳到了什么笑点,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才道:“看来,软柿子也会变成铜豌豆,秦孝仪田七那老哥儿几个,这一次可要捏疼手啦。”
陆小凤道:“所以,公审大会还是会照常进行的,只不过玉堂春的戏码估计是瞧不着了,楚兄已去查看金九龄的尸身了。”
罗敷斜眼瞧了他一眼,问:“你怎么不去?”
陆小凤道:“我去拜访江重威,花满楼正在他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