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泠给他那位B大朋友打电话时, 时芷刚巧收到付倩的邮件,临时处理了些小工作。
隐隐听到他在笑:“就吃你们学校旁边开的那家串串香,你不是极力推荐过?或者, 我订我熟悉的餐厅?”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继续笑:“知道了, 时芷也喜欢吃辣。”
约得是晚饭。
时芷问过傅西泠,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他大伯。
他给她看了手机,不知道是家里哪位亲戚通风报信发的, 傅西沣鼻青脸肿地在病床边抹眼泪。
“不方便,晚点再去。”
说这些时, 傅西泠坐在卧室的单人沙发里, 垂头拿手机打字,她问他在做什么,他说有些工作问题要回复。
这么说着,在时芷路过他身旁,刚要从床头柜上拿起文胸, 傅西泠还是伸手了,不怀好意地拉着人往自己怀里坐。
时芷几乎是扑进他怀里,她的长发从肩头滑落,摇摇椅晃动着,长发跟着晃动。
连他们叠在一起的影子,也在地板上晃晃悠悠。
傅西泠这个人脑子好用, 记忆力格外牛,完全记得住手机上26键的位置。
可以分心, 一心二用。
右手举开,手机上还在用拇指打字按发送,人已经扶着她的腰凑近了。
眼看就要亲到, 时芷不愿意,往后仰,用虎口卡着傅西泠的脖子:“认识多久了?”
不用说得太具体,傅西泠不可能听不懂。
他回复完消息,手机往不远处的床上一丢,随口说着:“七、八年。”
他说话时,始终在看着她,喉结微振,还挺撩人的。
她皱眉,但没说什么,起身就要走。
都抱到怀里了,没道理让人跑掉。
傅西泠箍着时芷不肯,两人在摇摇椅上打架。
她伸手,他就握她手腕,她咬他肩膀,他就顺势吻她耳朵。
打到床上,最终变成暧昧缠绵......
傍晚,开车去B大。
时芷拿了本财经类书籍在车上看,偶尔才和傅西泠说两句话。
驶入一条较为拥堵的路,车子停停走走,总盯着书上的文字,有些累眼睛。
她揉揉眼眶,说:“讲讲你那朋友。”
傅西泠挺听话,还真就开始讲了。
他说他那位在B大读到博士的朋友,平时其实非常忙,能这么临时就把人叫出来吃饭,完全是看时芷的面子。
哦,还成了给她面子了?
时芷合上书,冷哼。
傅西泠还说了,那位朋友之前读研时心态没调整好,都快得厌食症了,有段时间巨瘦。
也是这个原因,他才总往学校那边跑,算是变相看着人吃饭。
情谊深厚呢。
时芷指尖敲在硬质书封上,气声哼笑。
勉强在红灯前赶上过了路口,没跑多远,已经看见前方拥堵的车龙。
不知道傅西泠是不是要见朋友太兴奋,今天特别没眼色。
她都这么明显了,他还在继续:“他姓周,最近都让我们叫他周博士......”
时芷捕捉到关键词,“我们”,语气似漫不经心地问:“见过你其他朋友?”
“见过,何凡诚他们都认识。”
车子又堵住了,停在一排红色尾灯后面,时芷终于按耐不住,拿书打傅西泠,很心烦地说:“傅西泠,你闭嘴。”
“不是你让我讲的?”说完又挨两下。
傅西泠笑得趴在方向盘上,眉眼间透出某种坏坏的心机,问:“真吃醋?”
时芷用傅西泠说过的话,说“她不配”,换来了傅西泠更大的笑声......
车子开到串串香店门前,被划做停车场的空地已经停满了。
绕一整圈,才找到了空位。
傅西泠单手控制着方向盘倒车,右手空出来捏了捏时芷的后颈:“生意还挺火。不是一直说想来尝尝么,待会儿多吃点。”
气都气饱了。
时芷根本不理傅西泠。
生意确实好,外面暮色渐沉,而饭店玻璃窗里灯火辉煌,人头攒动。
估计味道也是真的不错,刚下车就闻到鲜辣的味道。
店门口有个穿着POLO衫短袖、气质很像老干部的男人,在对他们挥手。
隔着几米远的距离,路灯又不够亮,看不清长相和表情,最初时芷以为,是负责看管停车位的热心店员。
直到那个挥着手的人跑过来,咧着嘴高高兴兴地打招呼:“西泠,时芷,你们来了。”
傅西泠笑着:“这是周博士,大名周朗。”
时芷有些意外:“你朋友是男的?”
周朗就更意外了:“怎么,我名字听起来像个女孩子吗?还从来没人这样说过......”
时芷很快反应过来。
难怪傅西泠今天一直都是坏笑着的样子,原来是在这等着看她笑话呢。
她不动声色,笑着回周朗:“是我误会了。”
然后压低声音,皮笑肉不笑地问傅西泠:“你见男性朋友,出门前换好几套衣服?”
连头发都用心吹过、还喷了点香水的傅西泠,憋着笑:“怕给女朋友跌面儿。”
时芷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很好。
周朗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张开手臂,乐颠颠地把朋友们往店里迎:“时芷啊,听西泠说你也爱吃辣,那你一定尝尝这家......”
进了大堂,有店员端着浮满辣油的锅底走过,同一波进来的食客都停住脚步,给店员让路,时芷趁乱回头,看傅西泠。
大有“你等着”的警告意味。
很像最初在她舅舅家小酒吧遇见他时,那种要灭口的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