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在上车前确认了下已经装在车子后备箱里的十亿日元,降谷零坐上驾驶座,临行前又回头看了眼那栋高楼。
萩原……
30分钟,算上人员疏通的时间,应该足够萩原拆除一颗炸弹了,但以防万一……他想了想,还是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分别给两个人发了两条消息。
他收起手机,又调整完座椅和方向镜,踩下油门,车子瞬间冲了出去。由于有着30分钟的时限,而从警视厅带着钱过来花了10分钟左右,剩余20分钟,需要他一路从神谷町开到米花站,为了让他一路顺利抵达,交通课也做出了对应的举措,临时调整了红绿灯。一路绿灯的状态下,他不知不觉就超过了120km/h。
交通课看着这一幕的人目瞪口呆,在心里狠狠记下了这人的名字,决定以后将这位同僚列入重点观察对象。
对此浑然不知的降谷零一边留意着手边的手机,等待犯人的下一个指示,一边听着耳麦中来自上司的指示。犯人当然不可能知道他的手机号码,他现在看的那部手机是他们按照对方的指示从某个角落抠出来的。这一举措也说明了对方筹划这个计划已经有段时间了。
十亿日元,他之前打开包特意看过一眼,为了方便运输,用的面额是一万日元的,一张一万日元约在1.15g左右,十亿就是115kg,这个重量远远超过了一个成年人正常的负重,所以对方很可能会要求他中间改道或者……
“对方很可能会要求你转道其他地方,如果有任何变化随时告诉我们。”特意调整过音量的无线耳麦中传来理事官的指示。
降谷零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敲了敲耳机作为回复,并且以此动作告知对方,这部手机中有监听设备。
理事官听着那头的摩斯码,顿了一下。
在抵达米花站时,降谷零手边的手机果然响起了,可能是确认过他身边确实没有其他人,用来联系的又是自己准备的手机,犯人现在大胆了很多,直接在电话中给他指示前行。
东京的地形图很快在警视厅被调了出来,降谷零的脑海中也有一份根据自己的记忆生成的地图,他一边按照对方的指示驾驶,一边在脑内“地图”中圈定着可能的目的地。
如果继续往前走的话……
他没有犹豫地,轻轻在耳麦边上敲击了几下,并且为了防止被发现,他还故意表现得仿佛一个紧张的新手,时不时念叨着“左转、左转……”
犯人果然没有发现,可能降谷零这张娃娃脸给他的刻板印象太深刻了,他这样的表现反而让他格外放心。
按照犯人的指示,他一路将车子开到了一个停车场,犯人让他把车钥匙留下,人立刻离开。
“欸?!”降谷零“大吃一惊”,迟疑了片刻,最终迫于犯人的强烈要求,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停车厂。
在过了大概十分钟后,可能是确认周围确实没有人了,一个戴着帽子、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探头探脑的出
现,又检查了一遍后备箱,确认里面装的确实都是万元钞,立刻发动了车子,离开了停车场。
而在他离开后,同样停在停车场中的几辆车也跟着发动了引擎,在驶出停车场后,这几辆车却并没有跟上去,似乎只是普通的路人。
车上,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按捺着激动和狂喜,给自己的同伙打电话:“已经到手了,我这就过来跟你汇合。”
“确认过了吗?后面有车跟着你吗?”
中年男人仔细观察了下后视镜,后面确实跟着一辆白色的车,隔着一段距离,他只能隐隐看到对方戴着一顶鸭舌帽,看不清对方的脸。
他的心底升起一丝狐疑,特意加速试探了一番,但对方那辆车并没有跟着加速,似乎只是同路,他又观察了下左右,确认没有可疑的车辆,才道:“确认过了,没有。”
“好!”同伙狂喜,“我在老地方等你。”
“嗯!”
“对了,炸弹暂停了吧?”中年男人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在看到他们把钱装好出来的时候,我就按下暂停了。”
“那就好。”中年男人松了口气,“我马上到。”
他没有注意到,远远跟着他们的那辆白车驾驶座上,青年轻轻向下压了压帽檐,又推了推宽大沉重的、实则毫无度数的眼镜,手指拂过鬓角时,露出了一缕灿烂的金色,以及压在帽檐和发丝里面的同色耳麦,嘴唇轻轻动了几下,似乎在与人说着什么。
接着,他手下轻打方向盘,逐渐脱离了对方的视野。
一无所知的中年男人驾着车,很快看到了自己同伙的车子。那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正半开着车窗,目光与他对上。
对方又警惕地观察了下四周,确认确实没有其他车子跟随,才下了车,他穿着一身西装,却形容颓废,没什么精气神,只有在看到自己的同伙以及后备箱里装满了钱的大包时,脸上才多了几分狂喜。
再次检查了一下包里的钱,尤其是下面几层的,确认没有用纸来糊弄他们,两人立刻将车上的钱搬到他们自己的车上,并且用早就准备好的白色绸布将大包裹了裹,至于警方的车子则直接被他们扔在了一边。
“走了!”眼镜男发动车子,准备离开这里。
有了这些钱,他们下半辈子都不愁了!
一朝暴富的喜悦让两个人脸上出现了异样的潮红,眼睛亮的惊人,负责开车的眼镜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隐隐发颤。这些钱,他们要怎么花呢?十亿啊……
首先,一定要逃离东京,虽然他们的名字和长相都没有暴露,但谨慎一点,最好换个身份,然后……
两人一路开了大约10分钟,前面多了很多路障,有警察在对过往的车辆进行排查。
“难道我们被发现了?”戴帽子的男人面色忽变。
眼镜男更理智一点,他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些警察只是正常排查,并没有翻前面车辆的后备箱,所以也不怎么慌张了:“看来只是正常的排
查,毕竟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说着,脸上带出一丝得意和嘲笑,顺手按开了广播,“不如就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广播中果然正在播放他们的丰功伟绩,同时也在播放着现场的进度,比如两栋被装了炸弹的公寓里人员已经开始疏散了,爆|炸|物处理班似乎还没有将炸弹拆除;警方正在排查,如果有任何人有相关线索,可以联系警方或电视台热线,等等。
男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但因为警察已经走过来了,他只能勉强压下自己心里的得意,强行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警官先生,怎么了?”
对方出示了下证件:“临时检查,请两位出示下驾驶证、行驶证或者保险证。”
因为之前在排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流程,所以两个犯人并没有觉得有异常,他们的目光从对方耳朵一边戴着的耳麦上划过,又见周围每个警察都是相同的装备,丝毫没有起疑地乖乖取出了驾驶证,而警察打量了他们几眼,才低头看向证件,例行似的询问了一下问题,确认他们的信息与证件上的信息确实一致后,他往后退了几步。
在此期间,戴着帽子的中年男人一直很心虚,只敢透过玻璃窗的反射确认对方的表情,而主导了这一场勒索要挟且几近成功的眼镜男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警察的动作,眼里有着某种热切和隐秘的兴奋,仿佛一个恶作剧的孩子,在偷偷观察被恶作剧对象的反应。
在警察将证件还给他们后,两人呼出一口气——这通常表示没有问题了。主导的眼镜男更是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有半点心虚地朝对方道了声辛苦了,就准备踩下油门离开这个临时的哨岗。
警察又向后走了几步,似乎要去检查下一辆车了。两个人心情激动地等待前面放行,却不防那位警察又去后备箱的位置看了两眼,然后又重新折返回来,敲了敲他们的窗户。
在“冒险冲过去”和“听听他要说什么”之间,眼镜男犹豫了几秒,选择重新放下车窗:“警官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你们车子后备箱为什么没关好?不知道里面的东西掉出来会影响行人和其他车辆的安全吗?”警察的表情格外严厉,眉头紧紧皱着。
眼镜男反射性低头看了一下仪表盘,上面并没有后备箱没有关好的警告灯,但他们这辆车也已经有许多年了,并且也已经好久没有保养过了,不排除出现故障的可能性,加上他们之前跑的匆忙,他也不太确认到底有没有锁上门,但他还是有些怀疑:“抱歉,我这里并没有提示……”
警察眉头皱得更紧了:“要不然你自己下来看看,我都看见里面白色的绸布飘出来了,这样太危险了!”
“?!”白色的绸布?!车里的两人对视一眼,帽子男立刻解开了车锁,从副驾上跳下去就要去关上后备箱。如果他说是棕色的包还有可能是在诈他们,但白色的绸布是他们为了遮掩里面棕色的包特意准备的,除了他们两个人,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后备箱没关、白色的绸布也飘出来了,难道里面的包
也露出来了?
心里正忐忑的帽子男强行压下不安的情绪,刚下车还没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大力,等他回过神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人压制在了地上。
“?!”什、什么?难道他真的看到那个包了?!
而这番变故让眼镜男和帽子男均是一呆,眼镜男反应迅速地摸向放在身上的遥控器,悄悄握在了手里,而帽子男则就着这个被擒的姿势,侧头瞪大眼看向他们的后备箱。
没、没有!
后备箱依旧严丝合缝地关着,压根没有打开过!也没有什么白色的绸布飘出来!
也就是说,他们被骗了!但……为什么?明明后备箱没有开,他为什么会知道里面有白色的绸布?
他的表情尽数被仍旧留在车内的眼镜男纳入眼底,他立刻明白了一切,这只是个局!电光火石间,他找到了一个唯一可能让他们暴露的人——那个金发警察!一定是他!只有他!只有他有机会追踪到他们的行踪!说不定他还在之前的那辆警车上放了追踪器!
想明白这一切的主使者都要被气笑了,他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遍,虽然没有找到对方,但他这次却再次将目光移向了在场警察单耳佩戴的耳麦上。
该死!大意了!之前还以为是交警内部互通消息的,如今看来,分明是那个金发小子提前将他们的行踪和特征告知了这些警察!说不定连这里的路障都是他们算好了才在这里设置的!
他的胸口冒出了一股被愚弄的怒意,但想到自己手里握着的王牌,他又缓缓勾起了嘴角。
没关系!这绝对是一张可以拿捏住所有警察的王牌!
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窗外,被控制住的帽子男本身的心理素质到底没有眼镜男好,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惊呆了,还不及挣扎,就对上了几把黑洞洞的枪口,不知何时,竟有数名持枪的警察赶来,他们面无表情,手上的樱花左轮直直地对准了他们,让本就被擒的帽子男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喀嚓一声,银色的手铐直接铐住了他的双手。
而仍然在车内的眼镜男同样被黑洞洞的几把枪对准。他却不慌不忙,脸上甚至还带着几分讥笑。
副驾驶没有被彻底掩上的门内传来广播仍在播放的实时新闻,声音清晰地传到众人耳中:「两处公寓的疏散工作尚在进行中,两边的炸弹也还未能拆除,炸弹的结构异常复杂,警方的拆弹进度缓慢,据悉,两边各派了一组机动队,每一组约有……」
眼镜男听到这里,脸上越发从容,而注意到他表情的警察们,也都是心中一凛。
“如果不想让那些仍在拆弹的警察们被炸死,现在,立刻放了我们!”他举起手里的遥控器,让在场所有的警察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几位警察面面相觑,一时没了动作。
眼见他们没有动作,眼镜男恶狠狠地咧出一个疯狂的笑容。
——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的这些同僚非要抓我,你们
就先一步下去给我陪葬吧!()
“不要轻举妄动!我们放了你们,你把手里的遥控器放下!”变故发生时就已经联络上级,试图确认眼下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现在终于得到确切回复的警察立刻高声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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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男的动作一顿,因为有了威胁警察的把柄,他有种隐秘的得意和居高临下,口吻充满了命令式的强硬:“那你们还不把他放了!把枪都扔了,统统退后!”
警察们不得已,慢慢向后退。
而看他们真的犹豫着放下了手里的枪,并且真的乖乖听话后,他立刻咧开了嘴。
哈哈!这群没用的警察!不过如此!也不过如此而已!得意和优越感不断在他内心膨胀,这种膨胀在他的同伙被放回来的那一刻攀上了顶峰。他有了一种自己可以命令警察的错觉。
“退后!不然我就按下去了!”他嚣张地举着手,继续威胁着这群警察。
警察们无可奈何地一步步后退。他们不敢惹怒这两个人,那小小的按钮下面,是几十位同事和可能尚未撤离完成的居民。
就连理事官都沉默了。
车子缓缓发动,眼镜男眼见他们的身形越来越小,他却没有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拇指还在逐渐靠近中心的两个红色按钮,疯狂逐渐染上他的眼。
此刻的他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理智,也没有如同之前那般注意周围的情况。
毕竟,那群愚蠢的警察已经被他们愚弄地甩在了身后,哈哈!可笑!明明是警察,却被他们随随便便就威胁成功了!
下次,他们又该用什么样的炸弹,用相同的方式去勒索警方多少钱呢?那一定很刺激吧!从今以后,他们的一生都不需要为金钱烦恼了!哈哈!毕竟,那些警察肯定都会把钱送上门的……
但是……就因如此,所以他更加不能原谅那群警察竟然胆敢抓他和他的同伙这件事……绝对,绝对要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才好!
“不要……”帽子男迟疑着阻止他,虽然之前那群警察把他吓了一跳,但他们毕竟还是逃出来了,要是真的按下去,那些无辜的人就真的死了……而且他们这样也就少了一个威胁警察的利器。
“他们都这样对我们了,当然要付出代价……”眼镜男摩挲着那两个按钮,嘴角的笑容越发癫狂,“不过我们也不能把两边都炸了,要不然没有把柄我们也逃不出去,那就只炸一处,放个烟花当做离别礼物吧!”
他说着,狞笑着就要按下其中一个按钮。
“砰!”
却不是爆炸发出的声音,而是子弹出膛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啊!好痛!好痛!我的手!我的手废掉了!”眼镜男后知后觉地捂着自己被洞穿的手腕发出惨叫。
“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帽子男都震惊了,原本正在驾驶的车子因为眼镜男的受伤而失去了方向,他又是惊恐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要控制车辆,偏偏两只手被铐住了,双手只能一起行动,眼见他们的车子马上要
() 撞上隔离带了,他赶紧一把拉正方向盘,嘴里还在拼命喊着,“快踩刹车!踩刹车!”
好在眼镜男虽然疼痛难忍,却也不想死在这上面,立刻踩下了刹车。
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终于在一阵反作用力的后倾中停了下来。而原本被他握在手里的遥控器已经在他中弹的瞬间脱手了,并且随着刹车的动作,位置也出线了偏移。
如今车子已经停稳,眼镜男立刻强忍着剧痛,弯腰想把遥控器重新握在手中,慌乱在这一刻重新占据他的心神,他虽然嚣张,却没有失去全部的理智和脑子,他深知这一刻只有遥控器才能救他们一命,所以……遥控器,遥控器……快点!一定要快点!
然而遥控器却掉在了座椅下面的缝隙中,他越是想伸手把它勾出来,越是碰触不到,尤其上面还有按钮,他现在可不敢按下去,这可是他们如今的保命符!
“砰!”
“唰啦!”
那是车窗被击破,玻璃破碎和坠落的声音。
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刻,戴着鸭舌帽的青年已经松开了自己手中握着的枪,从一旁的白色车身中一跃而出,矫健而敏捷的身形在两人毫无察觉间贴到了被迫停下的车身旁,一个肘击,就将之前被子弹洞穿的车窗彻底破了开来,一只小麦色的手坚定地从外面将门拽开。
那只手在拽开门之后,将驾驶座上的人抓起来,毫不留情地将对方的脑袋狠狠撞到车前窗结实的玻璃上。
“嗷!”男人惨叫一声,头晕目眩。
“砰!”不待他反应过来,一记直袭他脸面的铁拳又重重击在了眼镜男的下巴上,他右手收势的时候,又冷不丁出拳,击在了帽子男的腹部,帽子男捂住自己的肚子,痛苦倒在了座椅上,没了反抗之力。
而直面他下巴一击的眼镜男更是连个声息都没有,两眼一翻直接没了意识。
“你们真该庆幸……”他现在的身份是警察,如若不然……
降谷零摘下鸭舌帽,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紫灰色的瞳孔中是让人心惊的冷酷和勃然的怒气。他找到掉落在下方的遥控器,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袋子里,避免自己误触,想到之前眼镜男的举动,他又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白色的药瓶,毫不迟疑地倒出两颗药,塞进了他们嘴里。
——当然,这个药也不会吃死人,顶多只是让他们多痛苦一点,而已。
“咔嚓!”他一把将人拖下车,镇定自若地将两人的四肢卸了,确保他们即使醒来,也不可能有任何反抗之力,才收起了外露的情绪,拿起电话给理事官拨了过去。
*
“咔嚓。”
穿着防爆服的人将手里的最后一根连接线剪断,彻底解除了炸|弹危机,并且吩咐道:“你们再去确认下,还有没有其他炸|弹了。”
声音却不是萩原研二,而是松田阵平。
“已经让人排查过了,没有发现其余炸|弹,安全。”回答的才是萩原研二。
他边说边脱下了厚
重的防爆服,略长的头发已经在汗湿,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在对面幼驯染的目光中干笑一声:“别这样看着我嘛,小阵平,我们这不是完美的完成任务吗?”
“呵!”松田阵平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我赶到的及时,恐怕某人已经准备在□□放置现场脱下防爆服,并且准备抽烟了吧?”
“……对不起!”萩原研二果断服软。
如松田阵平所言,在计时器暂时被按停后,他确实舒了口气,想着反正计时器已经暂停了,公寓里的人也还要先行疏散,自己脱下这又重又沉的防爆服休息一下也没什么,脱了还更好操作……谁知道刚开始付诸行动,幼驯染就带着一群人杀了上来,将已经开始脱防爆服的他逮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
一个懵逼。
一个怒气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