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陆记要倒闭了……”李大娘嘟囔。
刘大娘:“他们家豆浆还是不错的,量大便宜,豆香味浓,这一点周记比不上。”
“对对。”当即就有人附和。
周记早点铺虽然也有卖豆浆,但明眼人都能尝出来那是兑过水的,豆味儿寡淡。
且给打豆浆的伙计一板一眼,一文钱就给打一小碗,远没有陆记大方。
对比之下,人们纷纷怀念起陆记的豆浆。见其开门营业,呼朋引伴地回家寻碗来打豆浆。
“虽然陆记其他包子馒头没有周记便宜
() ,但这个豆浆还是不错的。”邹寡妇道。
张大爷半开玩笑:“不若他们家往后就专卖豆浆得了。”
但这显然不可能。豆浆本就是辛苦营生,薄利多销,赚得极少。
没一会,陆记门口就排起了长队。
陆雩去一趟小厨房拿东西回来,冷不丁看到都吓了一跳。
“好多人啊。”
李孝雨在一旁埋头吭哧打豆浆。早上陆雩特意给了他一块头巾缠住头,但还是挡不住镇上大娘大爷们好奇八卦打量的目光。
“小陆,这小伙谁啊?”
陆雩道:“是我们铺子新招的伙计。”
李大娘稀罕道:“你这朝食铺都快倒闭了,怎的还招人呢?”
“哎,怎么说话呢,等会小陆听了心里多难受……”前边有人推了李大娘一把。
李大娘这才悻悻止住嘴。
陆雩笑了笑,道:“这不还没倒闭嘛。今日我们铺子推出了两款新朝食,打对折,半价,有兴趣的家人们可以看看。”
“呦,还叫我们家人!”
“这小陆嘴真甜……”
排队的人群熙熙攘攘闹起来,不禁对陆雩口中的“新品”产生了些兴趣。
“小陆你们要卖什么?包子吗?”
“我可不喜欢吃包子……”
“要吃去隔壁周记买,那边更便宜。”
“我们不卖包子。”陆雩说着,架起自己昨夜连夜涂画的招牌——其实就是一张薄薄的宣纸用米粒粘在了木板上。考虑到很多镇民不识字,招牌采用了图文并茂的形式,用黑白水墨歪歪扭扭地画上了油条的形状和肠粉。画得并不逼真,只能看个大概样子。
但对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溪源镇民们也十分新鲜了。
大娘大爷们蜂拥凑前细看。
有识字的人念道:“油鬼一只,三文钱。肠粉一碗,四文钱,加量加菜五文,加鸡蛋七文……”
众人一听,瞬间反应就是:“怎如此贵?!”
“那油鬼是何物?”
“一个大肉包也才三文,它比得上肉包子吗?”
“我好像听说过,我一个从京城回来的兄弟说,那是用油炸的面粉团……”
“切,那有何好吃的,不如吃肉包去。”
“肠粉又是何物?”
“莫不是猪大肠……咦,那也太恶心了。”
镇民们七嘴八舌讨论时,李孝雨去院里搬来了油锅。
因刚离火,锅里的油还在沸腾,金黄灿灿的油鬼们漂浮其中,炸香味勾人。
有离得近的,直接咽了口口水。
尤其当陆雩招呼道:“今日全场半价,两只油鬼只要三文钱……”
最精于算计的大娘见了,都不禁有点心动。
那油鬼那么大一只,瞧着似乎也不贵。
排在最前头的张大爷道:“给我来两只!”
“好嘞。”陆雩负责收钱
,季半夏则麻利地用筷子捞起油鬼,用荷叶一裹递出去。
顾不得滚烫,大爷拿在手里便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唔,那味儿,麻香!
陆雩提醒道:“蘸着豆浆会更好吃。”
自古豆浆油条就是绝配。果不其然,大爷照做后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旁边有人迫不及待地问:“老张,这油鬼好吃吗?”
“好吃!”张大爷边吃边口齿不清道:“味儿特别香。”
有张大爷的肯定,后续买油鬼的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
而基本上每个尝过的都会夸好吃。
陆雩不忘推销肠粉,但可能是这个名字听着独特,亦或是嫌价格贵,买的人并不多。
他这次特意在铺子门口支了几套桌椅。若是买肠粉,可提供碗筷坐下食用。
有个陆雩不认识的年轻书生便要了一碗加鸡蛋的肠粉,坐在路边吃得满口留香。
旁人看着他吃,也不免被这肠粉产生了些许好奇。
“小老板,你家这肠粉真的不是用肠子做的吗?”
“当然不是。”陆雩哂笑,道:“我们家肠粉是用米浆蒸制而成,纯素的。若是要加蛋,才沾点荤腥。”
书生闻言抬起头,抚掌道:“诸位千万记得要加蛋!吾这辈子从未吃过如此美食!”
他对肠粉给出了极大的赞赏。
李大娘半信半疑地嘀咕:“这莫不是陆家小子请来的托。”
邹寡妇在旁边听了眉头一皱,道:“你为何总对陆家小子敌意这么大?”
李大娘估计还惦记着上回被泼豆浆的事儿,闻言扭过头去不搭理。
邹寡妇左手端着盛豆浆的碗,右手拎着两只油鬼,特意在她面前晃了晃道:“这吃食可稀罕了,外头都买不到。谁家有这么多油经得起造啊。小陆可说了,半价只到今日,若是你往后想买,可就占不到这个便宜价了……”
要说占小便宜,李大娘绝对是冲在第一线的。
她闻言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掉头回去排队,想买两根油鬼回家给自家孩子尝尝鲜。
但等轮到她时,今日份的油鬼已经卖光了,直把李大娘气得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