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嘴,谁知你知不知道,别是知道也不说。”香豆道。
锁儿说不过香豆,出了房去。
“香豆,你如今和她说话,怎麽这样不客气?”梁堇道。
“她没事,从不往咱房里来,还是甚麽朋友。不说秋雀背后骂你,你刚作管事那会,那秋雀和赖媳妇在房里装病与你难堪,这她总知晓吧。
她与那俩人好,怎麽不见她去劝劝她们?”香豆就看不惯这种人。
梁堇不再作声。
锁儿回去和秋雀说,在二姐那替她说话,教香豆拿话好一顿说,说的直伤人,没个脸面。
“她见你和我好,怕是才说姐姐你。”秋雀说着,又掉了几滴眼泪。
再一日,这秋雀来到后罩房,寻宋妈妈,进了房,先号哭了一场,宋妈妈扯了她两回,她才坐在床上,改成抽泣的哭。
“你这女儿,哭的我也心酸了起来,你娘又不是去了,作甚恁伤心?”
“妈妈,俺娘走了,和去了又有甚麽不同,日后我都没人能唤干娘了,成了没人疼的。
往日俺娘在家时,我说要甚麽,没有不与我买的,论疼我,我亲娘都不胜她。俺们娘俩在一块多好,今儿她去了,把我扔在了这。”
说罢,用手绢捂着脸,又哭了两嗓子,宋妈妈忙捂住了她的嘴。
“你教正房里听到你哭,还不定怎麽嫌你哩。好女儿,快别哭了,你不来,我还想教丰儿去唤你呐。
唤你为的不是旁的事,就是问问你,你干娘走前,可曾与你说过甚麽
() 话?”
秋雀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不曾说过甚麽,她老人家能去汴梁,多欢喜,说回来,给我买花儿戴。”
“这就怪了,她也没和我说,她该是在家里知晓正房里的那位姐儿,要撵她家去的,如何不与咱透口风?
不过是撵她回家,又不是卖她,怎麽吓的路上就跑了?”宋妈妈心里头生了疑。
“不知缘故,俺娘没福,她这跑了,还不知日子过得怎麽辛苦,我有二两的体己银子,是我这些年攒下的,想着给她寄回家去,不负母女一场。”秋雀道。
宋妈妈见她恁孝顺,夸道:“不枉你娘疼你。”
秋雀一面哭,一面拿眼偷看宋妈妈,道:“谁能想到她有这灾,俺娘与我说,她手上就有七贯钱了,与俺姊妹借三贯,说凑够十贯,给妈妈算作保命钱,我听了多喜欢,俺姐俩把钱凑给了她。
我对她说:娘,你孝敬妈妈十贯钱是应该的,你有宋妈妈保你,你且把心搁肚儿里。谁能想到,这一出门,我就没了娘……”
宋妈妈听罢,转身开了箱子,掏出一包钱,里头有散钱有交子,宋妈妈把它给了秋雀:“都怪我,没有保住你干娘,这钱我也没脸要,你拿回去,捎回你干娘家里吧。”
秋雀先是不要,宋妈妈让了一回,她才收下,和宋妈妈磕了三四个头:“我替我干娘谢谢您老人家。
她在家的时候,常和我说,妈妈您对她有多好,她满心的敬您,说您大度又仗义,满院里寻不到比你的人物。
来您房里,听您与她说了道理,她回去后就和俺们夸,还说等到了汴梁,得了赏钱,买块好料,回来与您做鞋袜……”
“起来吧,你娘人也多好,她出了这事,我也替她难过。”说罢,从箱里拿出一两银子,算她的心意,教她捎给孙婆子家。
又道:“你是个有情义的女儿,以后没处去,就来我这说话。”
秋雀捧着银钱,又与她磕了个头,说她没了干娘,日后拿宋妈妈当干娘一样孝敬。
回到房里后,她把这些钱都放在了自个箱子里,压根没有给孙婆子家捎回去的打算。
想了想,又从里面拿出五贯钱来,寻到李大娘,把钱给了她,央道:“大娘,这一共是五贯钱,你可留下一贯使,这四贯托你给梁管事,这是我的孝敬。
你是梁管事身边的人,你说话她听,还托大娘你替我说些好话,教梁管事别恼我了,如今我干娘没有了,我又能靠哪个。
你教她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日后我再不犯了,只听她的使唤。”
李大娘先不肯,秋雀求了两回,她才收下钱,道:“能不能与你说成,还另说,谁教你把人得罪狠了,一点情面都没留下。”
秋雀道:“说不成,我也不怪大娘你,这一贯钱我也不要回去。”
李大娘见她这样说,才替她去寻梁堇。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