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丫鬟这句话没说完,林琛雪整个人已经僵在了原地。
这些天,她一直在和除夕打听萧徇的事,知道这萧娘子有些怪癖,晚上用翻牌子的方式决定伴侣。
林琛雪原本还以为,萧府的面首千千万万,自己混在其间,萧徇必不会选到自己。
绝对不能去!
若是去了,那如狼似虎的萧徇往她身上一扒拉,这不是什么都知道了么。
林琛雪立马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最近旧疾发作,若是看见娘子,只怕会惹她不喜。”
丫鬟一愣。
林琛雪女扮男装,原本就比普通的男人要瘦些,再加上近日来裹胸弄得她脸色苍白,这样一装出来,还真像是病入膏肓。
丫鬟关切的提醒道:“府里有大夫。”
“多谢姐姐。”林琛雪立马道:“这是旧疾,过了这段时日就好了。”
所幸娘子养在府中的面首很多,今日也只是随机抽牌子,林琛雪不去,她再叫个人去就行了。
丫鬟倒也没有多做纠缠,关心林琛雪两句便离开了。
林琛雪松了口气。
府中面首很多,有多少人想要萧徇宠爱而不得,巴巴的等着娘子翻牌子。
被翻到牌子的几率是很低的。
躲过这次,下次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估计等萧徇再想起她的时候,她已经偷到卷宗,离开萧府了呢。
林琛雪刚想关门,眼角的余光,忽然瞟到和自己同住在一个院落里的邓行,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住在萧府的男宠想要得到萧旬宠爱都想疯了,听到点消息便跑出来看,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林琛雪翻了个白眼,转身刚想回房,便看见邓行走了过来。
邓行走到林琛雪身边,携着她的手,露出淫/邪的笑容:“七兄,今夜我们去快活快活?”
面首住在萧府后院,行动自由,想出院门便能出去。
林琛雪皱眉,不动声色的掰开他的手:“去哪里快活?”
邓行凑过来,在林琛雪的耳边道:“今夜,咱们去玩后/庭/花。”
邓行说的,是个暗话儿。
指的是男/妓。
林琛雪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邓行让她觉得反感,林琛雪当即冷冷地说了一声:“没钱,不去!”
她关上门,立马将门关上锁好。
寒夜寂静,林琛雪想到此刻萧徇不知在这后院的何处声色犬马,不由得微微蹙了下眉。
她随后在床上盘腿坐好,屏息凝神开始运功。
林将军林慎行,是个武功卓绝的将军。
他对子女的要求近乎严苛,林琛雪三岁时,便开始拿起刀枪,跟着士兵们在军营练功了。
她对武学极有天赋,资质是林将军十来个孩子中最好的。
林琛雪运完功,跳下床舒展筋骨。
她随后从行囊中取出几枚边缘被磨得
锋利的山花鬼钱。
这山花鬼钱是辟邪所用,虽然是铜钱却品质低劣,在城北的道观,总能看到许多被道士们随意丢弃的山花鬼钱。
这是林琛雪不离身的暗器。
林琛雪坐在床边,将几枚鬼钱细细打磨,随后放回行囊中。
她用手帕慢慢擦着脸,想着自己的心事,灭了烛火。
房间忽然黑下来,林琛雪躺到床上。
不由得想到如今父亲还在天牢中,十指尽是鲜血,而大姐姐如今正在外辛苦奔波。
林琛雪的心抽了一下,闭上眼。
一定要快点看到那份卷宗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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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墨香阁。
面如敷粉的美艳少年站在榻前,施展清亮的嗓门唱着歌。
歌声婉转,令人陶醉。
一个身穿青袍的女子,倚在榻上。
女子不过二十来岁年龄,宽大的梅花纹纱袍衬得身材清瘦。
白玉簪将墨黑的长发挽起,那双狭长的凤眼,冷冷的看着正在歌唱的少年。
这少年是萧徇专门叫来玩乐的男宠,因为今夜原本翻牌子的薛七身体不适,才临时叫了他。
少年扭扭捏捏,不断向萧徇投去满含情意的秋波。
虽然说萧徇每晚都会叫面首陪侍,但面首们唱曲舞剑,却偏偏近不得娘子的身。
有多少面首希望快点进入正题,但总没有一个成功的。
忽然,萧徇眉头紧锁,抬手掩唇,剧烈咳嗽,蓦地吐出一口鲜血。
少年一愣,吓得跪在地上,一面用目光悄悄的看着她。
孟秋骂道:“还在这里看什么?出去!”
少年唯唯诺诺的退了出去,房间重新陷入安静。
立春侍立在萧徇身侧,担忧道:“娘子最近毒发的格外密集些。”
萧徇从三年前开始,便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蛊毒。
这蛊毒名为天寒,奇毒无比,慢慢的腐蚀身子不说,每每下雨时发作,都会让人痛不欲生,就连太医也没有解毒的办法。
萧徇将丫鬟呈上来的漆黑药汁喝完:“我明日要去青云斋养病。”
立春:“奴婢陪着娘子罢。”
萧徇没说话,原本柔和的面庞染着一层倦怠。
立春知道娘子最讨厌人看到她发病时候的模样,这次提出要去青云斋养病,可能就是想一个人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便不敢再说话。
立春乖顺,跪在萧徇身侧,将药碗托住拿好:“奴婢这就将青云斋收拾出来,娘子明日就可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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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林琛雪很早就醒过来。
林琛雪解开外袍,把那根软棍牢牢的系在腰间。
昨夜差点被萧徇叫去侍寝,林琛雪早上回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
要把这棍缠紧些,若是在府中不慎遇到萧徇,她如狼似虎的扒拉过来,不至于露馅。
林琛雪随后穿
上裹胸,选了一件半旧的青布直裰,用玉绦钩系起。
林琛雪这些天,没事便去找除夕。
林琛雪来到除夕所居住的花影居,送给除夕一个小盒子。
盒盖揭开,里面是晶莹剔透的胭脂。
胭脂异香扑鼻,颜色鲜艳如火,浓稠如膏。
这是林琛雪将园林中的红花采摘下来,自己加了香料调制成的胭脂。
因为以前在林府,有丫鬟从江南来,会调制许多独特的胭脂,林琛雪一口一个姐姐的腻着她们,便跟着学了许多。
这胭脂的质地精细,和外面买的又有不同。
除夕捧着胭脂,眼睛都直了,双颊飞红,看了林琛雪一眼。
除夕:“阿七……你明明是男儿,怎地对女孩的胭脂如此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