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宁宵妤这一场会跟时光机似的,一下子把即拍高管们的业界精英气质,打回刚入职场的毛头小子状态。
薛舒婷:“……这群家伙,昨晚折磨我一晚,结果今天这么容易就被收拾了!”
嗡——
宁宵妤视线右上角悬浮窗弹出,提醒崩坏值增加50点。
宁宵妤心里还挺开心,表面淡定地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管理层素质不错,不枉你费尽心思招揽。”
她向来不介意底下人有个性,前提是有能力创收。
薛舒婷眉开眼笑,为展望到的未来而兴奋,“笑笑,我带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
宁宵妤放下瓷杯,“走。”
走出会议室,一路经过产品部、技术部,通过一半磨砂一半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陶岐和祝鹏已经召集了一屋子人,正慷慨激昂的比划着什么。
再乘坐电梯上去两层,就到了占地很舍得的总裁办公室。
宁宵妤很喜欢薛舒婷这一点,就是她作为家境殷实的二代,有操办一切都直接顶配的习惯。
比如眼前的办公室,落地窗,大而宽的厚实木办公桌,会客区,干练的现代风格装潢,要素齐全,一站满足所有需求。
“这是付特助,能力特别强,我当甩手掌柜时都是她在帮我处理事情,”薛舒婷指着在旁等候的,一身职业装的女职员,征询宁宵妤意见:“笑笑你看,之后直接让她协助你,还是继续跟着我,你另外招人亲自面试?”
宁宵妤明白,薛舒婷这是好意,却又担心管得太多,这才摆出情况让自己怎么选都成。
而对于近期忙飞了的宁宵妤来说,这件事可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你都这么说了,我当然不客气了,我这边一堆事儿,没时间搞面试,抢你的现成正好。”宁宵妤打趣道:“反正你眼光好,随时都能挑中新的人才补充。”
薛舒婷果然很开心,大包大揽道:“哈哈哈好,公司大事交给你,这些辅助的杂事我来。”
“宁总,您叫我小付就行。”付特助欠身道。
“好,帮我通知各部门,我下午不在公司,工作进度之类交给你,晚上汇总给我,如果有拿不定主意的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好的宁总。”付特助连忙答应。
何律师的律所距离即拍总部,驱车大概要半个小时。
忙完这边的事,宁宵妤准备离开即拍科技时,薛舒婷大方给所有部门点的甜点刚刚送到。她正走到电梯口,手里就被追上来的薛舒婷塞了一杯奶茶,“笑笑,拿一杯路上喝。”
宁宵妤掌中传来丝丝凉意,垂眼一看,杯中充足的各式小料上堆着晶莹的冰块,下意识想要婉拒,可将要开口时才猛然想起,自己这会儿的身体是二十出头,还没有上辈子因废寝忘食工作而累出的胃病,更不用忌一堆乱七八糟的口。
心情蓦然开朗起来,宁宵妤唇角上扬,抬起手里凉丝丝的奶茶,
“好,谢了。”
坐在车上,将吸管插进杯中,感受到口中冰凉馥郁的香甜,宁宵妤身心都像飘在云端上一样畅快。
这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空调外机从天而降,宁宵妤感应到危机,提醒车子立即刹车,机器轰然降落在车头前冒气白烟……
又持续到下车时,脚下井盖骤然翻落,宁宵妤及时收脚,不带停顿地继续走……
再持续到吃午饭时,服务员端着汤上来,宁宵妤抄起奶茶往边上一闪,汤碗陡然裂开,刚出锅的汤泼洒在她刚坐的位置上。
宁宵妤终于忍无可忍地叹了口气。
服务员惊慌失措的道歉,宁宵妤摆摆手,“不怪你,我们换个位置。”
全程见证这些天降横祸的周成、郑坤欲言又止:……
眼看俩保镖在面前你推我我推你,好似憋着话又不好说似的,宁宵妤终于看不过眼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呃……”
郑坤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小姐,这几天您的情况我们也看在眼里……感觉这运气真有点儿邪乎,您看,是不是应该找位大师看一下?”
大师?
宁宵妤眼眸微凝。
“不用。”宁宵妤意味深长:“大师主动来找我还说不定。”
原书剧情里还真有一名大师的戏份,而且很关键。
虽然上次她试图用‘剧情预览’窥探这个人失败了,但来日方长,这个人,她总会揪住的。
周成、郑坤闻言,以为宁宵妤早有规划,便不再多说什么。
饭后,宁宵妤看了眼时间,何律师跟陈乘风方的委托律师谈判时间快到了,于是带着周成、郑坤,风风火火进入写字楼,抵达律师事务所,直奔会议室。
“不好意思,来晚了。”宁宵妤推门而入,视线一扫,目光却在对面会议桌的上首位置定住。
主位上,穿着格子西装的陈天眷翘着二郎腿,大喇喇歪坐着,他五官原本还算端正,但仰头斜肩的姿态和鼻孔冲人那架势,活像一只四仰八叉还自鸣得意的王八。
陈天眷……陈乘风的私生子在这儿?
宁宵妤原本就看不惯陈乘风和岳香冬生的这混账玩意儿,他还偏要摆出一副欠揍样儿。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不坑他一把,都对不起她最近的人设。
宁宵妤眼眸微闪,当即越过一众律师,噔噔噔奔着陈天眷就过去了。
周成、郑坤亲眼见证过宁宵妤的倒霉属性,因为怕她出什么闪失本就警惕性极高,眼看她行动,紧忙亦步亦趋地紧跟上去。
一行三人走路带风,登时一副气势汹汹的架势。
本想装X甩脸子的陈天眷眼睁睁看着宁宵妤带俩彪形大汉径直冲过来,一瞬间,脑子里不受控得闪现出这女人近几天的发疯事迹来……原本嚣张的胆色莫名回缩,连故意摆出的散漫坐姿都维持不住僵直了些。
“你,你要干嘛?”陈天眷色厉内荏道
:“这屋里可都是律师,你要敢让人弄我一下,信不信我告死你……”
宁宵妤抬腿,一脚踹向他的座椅。
陈天眷屁股下的转椅转动,带着他丝滑地嗖嗖滚远,直到‘砰’地一声撞到墙上猛地一震,才算停了下来。
陈家的赵律师团队张了张嘴,又闭上。
这……没挨着陈天眷一丁点儿,没法儿说。
郑坤极有眼色地搬来一把椅子,晃了晃确认坚固后,摆到宁宵妤身后。
宁宵妤毫不客气坐下,把主位占了。
“操,你干什么!”陈天眷受不了地起身大喊。
宁宵妤对他视若无睹,冲着面前左右两边律师道:“开始吧。”
何律师会意,翻开文件夹开始输出:“赵律师,我方昨日申请查询过你们当事人陈乘风的名下资产,发现7年前,他将一套临江观景平层住宅过户到岳香冬女士名下,此套房产属婚内财产,我方当事人宁轻澜并不知情,我方有权要求岳香冬女士返还……”
陈乘风委托的赵律师一听进入正题,也顾不上旁边跳脚的陈天眷,当即反驳:“我方当事人陈乘风先生与岳香冬女士在商业上属多年合作关系,时常以不动产代替资金,作价入股……”
两边一来一往开始交锋,陈天眷就这么被晾在一边。
看看宁宵妤,想冲上去,可她身后周成和郑坤虎视眈眈;想继续大吼大叫发脾气,可又直觉他要是这么做,宁宵妤绝对会顺理成章地让那俩大汉把他请出去……
站在原地磨牙半晌,陈天眷转身恨恨地走向门口的会议桌另一端,暴力拖过椅子坐下,撑着桌子咬牙切齿着跟宁宵妤遥遥相对。
何律师:“如果你们拿不出宁轻澜女士对此事知情并同意的书面证据,我方不认可你方……”
“呵,”陈天眷不屑讽笑:“查了一天,就找出那一套破房子?早住烦了看腻了的破地儿,你们想收垃圾就拿走呗,当我们稀罕?”
“陈天眷承认了。”宁宵妤示意何律师:“下一项。”
对面赵律师:???
何律师:“可见陈乘风先生在婚姻存续期间有明显转移财产行为,我们会向法院提出财产保全,申请冻结陈乘风先生名下所有银行账户。”
“呵,”陈天眷又是一声冷嗤,冲着宁宵妤挑衅:“冻结账户?冻呗,你以为我爸会怕?走着瞧!什么都不耽搁!”
宁宵妤觑了眼这二傻子,微笑不语。
陈家委托的赵律师:“……陈天眷先生,交给我们就好。”
你啥都认,我们还能怎么说?
何律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此外,因陈乘风先生在宁氏商业就任期间,盲目错误的决策给宁氏造成了无法估量的损失,我们将追究陈乘风先生的相关责任,并要求他共同承担债务……”
“哈!”陈天眷一拍桌子,整个人猖狂往后倒仰,“还想让我爸为宁氏负责?做梦吧,所有决策你妈都签过字,没有证据,再煽风点火
也没用!”
宁宵妤抬眸:“是吗?你能代表陈乘风?”
陈天眷:“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坐这儿?”
宁宵妤转头,看着赵律师的目光又深又冷,“那看来陈乘风目前态度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以为自己尾巴藏得好,还打算一毛不拔跟我们耗着呢?”
赵律师还没开口,宁宵妤继续道:“你回去转告陈乘风,群众不是傻子,他那些证据销得再干净,事实如何人们心里也自有一杆秤。他的冬风购物网站——岳香冬的冬,陈乘风的风,名字和起家过程都一目了然,信息时代,他一个抛妻弃女、吸宁氏血的渣男奸商,之前生意能做,以后可就不好说了。”
“宁氏哪怕讨不回公道,临死前也绝对能拉个垫背的!放心,我母亲宁轻澜女士绝不会轻易同意签字离婚,到时候利益债务全都纠葛在一起,官司打上个三年五载轻轻松松,到时三天一头条,五天一热搜,大不了宁氏拽着冬风一起陪葬,同归于尽,看谁耗得起!”
嗡——
悬浮圈跳出来。
【崩坏值:+50】
嗯,威胁起作用了。
陈乘风现在最不愿的就是被拖着了,他在宁氏点了一把火,这会儿急着跳出去呢。
宁宵妤见目的达成,当即起身,“何律师,看来今天跟他们没什么可聊的了,我先走,其他事我们私下沟通。”
“好,我送你们。”何律师会意起身。
对面赵律师抹了把头上的汗。
头一回谈判本就是相互试探虚实,结果今天陈天眷开场被踹出火气,嚣张跋扈有恃无恐的姿态压都压不住,没给他们半点儿发挥余地!
简直开局不利!
一群人簇拥着宁宵妤往门口走,她在路过陈天眷时却兀然停步。
陈天眷瞬间坐直,一副防着她再敢动脚、随时就能反击的姿态。
“你说,陈乘风不怕账户冻结是吧?”宁宵妤幽幽道:“那接下来半年项目投资时,资产往来岂不是得靠你和岳香冬来操作?就不知道他这样的人,能不能放心呐。”
陈天眷怔了下,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哈……宁宵妤,我可是爸唯一的儿子,你以为我们待遇能跟你们一样吗?”
宁宵妤也不多说,只唇角溢出一丝讽笑,拉开门就往外走。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