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边庭说:“接我的人去宿舍了。”
贺宣坐在宿舍一楼大厅的皮质沙发上,一个月没见,瘦了,头发也长长了。太久没见了,向边庭看见他的那一刻心率都有点加快。贺宣就这么坐在那儿,没看手机也没干什么,一条胳膊搭在一边扶手上,淡漠地盯着地上某一处。
几l个人朝这边走来,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贺宣抬了下眼眸,跟向边庭对视了一眼。
向边庭不太明显地吸了口气,喊道:“宣哥。”
贺宣嗯了一声,起身朝他走来。宿舍那三个人看看贺宣,又看看向边庭,跟向边庭打了声招呼就刷脸上楼了。
贺宣很自然地脱下向边庭的书包拎在手里,两人这么近距离站着,向边庭都有点忍不住想在他脸上亲一口,碍于在学校,克制住了。
“你来多久了?”向边庭问。
“没多久。”
贺宣帮向边庭拎着书包,两个人像寻常哥俩一般,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走在校园里。
放学时间路上到处都是学生,说话都得收敛着,跟不熟似的:“宣哥,一会儿去我姥姥家吃晚饭。”
贺宣点头说:“嗯。”
向边庭从来没觉得宿舍到校门的距离这么长过,步伐都不自觉加快了。上了车,门一关上,贺宣就倾身靠过来吻他。这还没离开校门口,向边庭没想到他会这么猝不及防地亲过来,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贺宣摁住他的脑袋不让他逃,边吻边安抚:“窗户贴了膜了,外面看不见里面。”
向边庭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手攀上他的脖子,仰着头回应他的吻。热气在两人鼻息之间流转,向边庭戴着眼镜,不一会儿镜片上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
贺宣摘掉他的眼镜,向边庭微眯着眼睛,望着他的眼神有些迷离。
不知吻了多久,向边庭有点呼吸不畅了,手指都麻了。贺宣松开了他。
向边庭很重地呼吸,鼻尖上浮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看着贺宣,嗓音有些发颤:“你可算回来了。”
贺宣吻了吻他的眼睛,说:“嗯,我回来了。”
贺宣把车开到了马路上,向边庭扭头看着他:“你累瘦了都。”
“过几l天就养回来了。”
其实两个人每天都在电话里聊,两人近况彼此也都知道,但见了面向边庭还是有说不完的话要讲,变成小话痨了。
晚上在姥姥那儿吃完晚饭,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椅上聊天。向边庭早知道贺宣这次去欧洲拿了好几l个奖,今天也在白钦朋友圈看到了贺宣上台领奖的照片。他刷完网上的相关资讯和照片,转头看了眼贺宣,贺宣也转过头来看他,问他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觉得你特别耀眼。”
贺宣虽然处世淡然,但步伐其实从未停滞向前,他的眼界和追求都非常高。
这是向边庭以前不知道的。
向边庭看向不远处的花坛,对他说:“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是个带着点儿‘仙气’的人。”
贺宣开玩笑:“现在不仙了?”
向边庭笑了声:“仙,但也先。后面这个是先锋的先。”
贺宣看着他。
“你以自己为先锋,让世界看到了中国纹身师的强大。”向边庭握住了贺宣的手,“这不是一件特别值得骄傲的事吗。”
贺宣攥紧了他的手,秋千椅轻轻晃着,向边庭紧挨着贺宣,两人十指交握,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宣哥,咱们回家吧。”向边庭说着想站起来。
“等会儿。”贺宣按住他的手腕。
“嗯?”向边庭转过头,看到贺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递到他眼前。
向边庭看着盒子里的对戒微微一怔,抬头看向贺宣。
对戒是贺宣在意大利的时候定制的。
“上次你给我打了标记,”贺宣手指勾了一下右耳耳垂,这里还戴着向边庭送他的那枚玫瑰耳圈,“这一次我们互相打个标记,愿意吗?”
向边庭注视他良久,微微点了下头,低声说:“愿意。”
两人互相给对方的无
名指套上戒指。
晚风吹拂,夜虫低鸣,很宁静很美好的一个夜晚。
贺宣握着向边庭的手,拇指蹭了蹭他的手背:“回家吧。”
向边庭说:“好。”
一个月没见,两个人的黏糊劲不消多说,进电梯的工夫都要搂着亲一下。私人电梯,不怕被人撞见。
贺宣走到家门口刷了下门锁指纹,向边庭想起Peter,跟贺宣说:“宣哥,我去隔壁喂一下Peter。”
“没把它挪我这边来?”
“蛇箱太大了,挪过来你那边没地方放。”
贺宣说:“有地方放,明天就找人挪。”
“好。”向边庭在他腰上轻轻抓了一下,“那我去喂蛇,你等我。”
“嗯。”
向边庭去隔壁把提前从冰箱里拿出来解冻的乳鼠给Peter喂了,关上灯想走时,想起来手机落在蛇箱那儿了。他刚想开灯,回头发现阳台那儿特别亮,外面洒进来一片皎洁的月光。
他想起初见贺宣那天晚上,天上的月亮也这么亮。
向边庭没开灯,走去了阳台。他迎着月光走进夜色里,转头看到贺宣站在隔壁阳台,手搭着栏杆在抽烟。
贺宣侧过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向边庭蓦地笑了。
两人四目相望,一如初见。
“还不回来?”
“马上回来。”
月光倾落,今如初见,尔后常相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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