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万年前的大战,东洲的修士们对触碰权势颇有忌讳。
西洲却和东洲不同,面临妖兽的威胁,城主们要是修为不高,这位置可坐不稳。
然而因为天道的桎梏和传承的丢失,西洲边境这些城主的修为最高也就是元婴期,面对兽潮依然力有不逮。
途平城的城主为金丹期修士,名为薛宗广。
自从妖兽们打到途平城下后,他的头发就大把大把地往下掉,生怕途平城坚持不住,下一刻,也被这些妖兽所占领。
薛宗广作为金丹期的修士,若是情况危急确实可以弃城而逃。
但他就算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好在前些时日,学院们的支援队伍及时赶到,让他得以松一口气。
但是兽潮来势汹汹,即便是有了支援,途平城依然岌岌可危。
不过薛宗广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并不退缩。
即便途平城不敌兽潮,只要途平城顶住,兽潮总会有退去的那一天。
薛宗广已经做好了和妖兽们打持久战的准备。
可他没有想到他一不留神,那些来支援的修士,就被其他人说动,去偷偷攻打定源庄了?!
妖兽的驻扎地,是那么好攻打的吗?
在得知这个消息以后,薛宗广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晕了过去。
可恨他面对这种境况,并不能做些什么,他不能派普通的士兵去支援那些修士的行动,又不能把他们从定源庄叫回来。
于是,整整一天,薛宗广只能够在城主府内提心吊胆,并叫人时刻留意定源庄的动静。
当许子尘带着人从定源庄回来以后,薛宗广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和颜长老几乎是同一时间,知道队伍里少了一千人的事情。
和颜长老不一样,知道这件事的薛宗广感受到的是无比的愤怒!
他怒自己的无能,怒这些修士的任性妄为,更怒带着这些修士去送死的许子尘。
“到底是谁如此不自量力带人去突袭定源庄!”
薛宗广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想要去亲自“迎接”许子尘他们。
在薛宗广到达城门后,许子尘等人也已经走到了途平城,等着城内大开城门。
薛宗广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许子尘等人。
他本想对许子尘他们兴师问罪,却在看到众修士的状态后愣住了。
只见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名戴着银色面具、气质出尘的男修。
而他身后的修士们一个个神采奕奕,身上既无伤口、也无鲜血,浑然不像是打了一场败仗的样子。
若是不说,单看这幅场景,可能还会有人误以为他们今天是郊游去了。
在薛宗广打量着许子尘的时候,许子尘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许子尘猜出他的身份,于是高声道:“在下东洲云霄宗许子尘参见城主,我等已将定源庄、盐丘城
夺回,还请城主早日派兵驻守。”
听到许子尘的话,城墙上的士兵一阵哗然。
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工作期间一般不会吵闹喧哗,除非实在忍不住。
薛宗广听言更是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没有听错吧?
什么被夺回了?
薛宗广几乎以为许子尘在吹牛,可在这战场之上,许子尘有什么吹牛的必要吗?
看许子尘身后修士的反应,也佐证了许子尘话语里的真实性!
许子尘他们居然真的靠三千人夺回了定源庄!甚至把盐丘城也拿下了!
薛宗广狂喜,连连叫人大开城门、大摆宴席,庆贺许子尘他们凯旋!
厚重的城门在轰隆隆的声音中缓缓打开。
这动静吸引了城墙内一些居民的注意力。
“娘?你快来看,城门开了,发生了什么?”
一间破旧屋子里,有个小男孩小心翼翼地看着城门的方向。
自从兽潮爆发以后,有能力的人家都已经离开了途平城。
还留在城内的都是一些没钱又没什么修为的普通百姓。
他们整日在城墙内战战兢兢,只能一日复一日地希望兽潮能早日退去。
今天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在薛宗广提心吊胆的时候,城内的百姓又何尝不是人人自危呢?
他们虽然不知道修士们的动向,却注意到了今天城墙外迟迟没有传来野兽的咆哮和厮杀声。
城内的百姓对着这反常的现象猜测纷纷。
他们都希望这是兽潮结束的征兆,但又不敢相信兽潮会这么轻易退去。
直到现在城门大开,一切担心都要有了答案。
家家户户都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透过窗柩,他们看到了一群仙人意气风发地进入城中,城主脸上挂着堪称谄媚的笑容,陪在其中一位戴着面具的仙长边上。
当仙长们从街上走过后,一年轻的小兵兴冲冲地冲进一家破屋前兴奋地叫囔道:“爹!娘!弟弟!快开门!那些妖兽被仙长们打跑了!!”
这大嗓门直冲云霄,惊动了里里外外的街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