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嘴角翘了翘,勉强又压下:“没有。”
“怎会没有?”太子故意道,“亏孤平时对小映玉这般好,也是她的太子哥哥,她怎么就不惦记着孤呢?”
七皇子越发的高兴,这种“只有他才有”的想法,让他无法抑制那种欢喜的心情,看那盏丑灯笼也没那般嫌弃。
他仔细挑选地方,最后亲自将丑灯笼放到书房里,只要温书累了时,抬头就能看到。
太子看到他的举动,差点没笑死。
看他如此认真地挑选放灯笼的地方,只觉得自己的弟弟真是可爱,连那认真捧着丑灯笼的模样,也可爱得让他心颤。
于是等七皇子放好灯笼,转身就被兄长搂到怀里揉了揉,听他夸道:“咱们家玄愔真可爱啊!”
七皇子瞬间就炸毛,“放开!”
可惜刚满十岁的男孩哪里敌得过自幼同样弓马娴熟、且已经成年的太子,将弟弟好一阵搓揉,在他生气前,又说:“玄愔,小映玉送你七夕礼物,你要送什么回去给她?”
七皇子愣了下,没有回答。
因为他没想到要送她什么礼物,而且她送这么一盏丑灯笼给自己,难不成他也要做一盏给她?
太子又道:“说起来,七夕节时,若是年轻男女互赠礼物的话,听说有不一样的意义,玄愔你和小映玉……”
“胡说!”七皇子终于控制不住,拔高了声音,“她才、几岁!”
一个五岁的小丫头,皇兄这是在想什么呢?
太子见他生气的样子,赶紧道:“好好好,是孤在胡说,玄愔别生气,生气就不可爱了。”
七皇子恼怒地瞪他一眼,转身进入内室,摆明着不想和他说话。
太子自觉理亏,默默地跟过去,将人好一阵哄,总算将生气的弟弟哄回来。
不过私底下,他和身边的人感慨道:“这有甚好生气的?以玄愔和那小丫头的关系,皇祖母和母后都默认那就是他的小媳妇,将来肯定会为他们定下的,是不是这个理?”
内侍憋着笑,回答道:“殿下,您这话千万别在七殿下面前说,他还没开窍呢。”
“原来是没开窍啊!”太子恍然,
点了点头,“也对,玄愔才十岁,那小丫头也只有五岁,确实不懂什么,是孤太污浊了,居然去怀疑他们纯洁的感情,真不应该啊!”
看着长吁短叹的太子,内侍不觉有些牙疼。
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忘记了,您自己也到娶媳妇的年纪,然而现在太子妃的影儿都没呢,却去关心才十岁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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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郡主与丈夫和离,带着女儿搬离长平侯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出去。
对此,外面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静安郡主将女儿保护得极好,没有让那些话传到女儿耳里,影响女儿的心性。
至于她自己,既然她决定做了那些事,就不会为它们所动。
等到太后仍是像以往那般召她进宫,并对静安郡主母女俩如过去那般亲近,那些闲话很快就消失。
毕竟太后要抬举的人,谁敢多嘴说什么,这是要和太后作对不成?
只是让静安郡主烦恼的还有一件事。
便是褚伯亭和孟芙所生的那对龙凤胎,居然找上门来。
龙凤胎比映玉小两岁,今年已经三岁,被照顾他们的丫鬟带过来。
那丫鬟带着龙凤胎跪在门前,在邻居们的指指点点下,朝静安郡主哭诉他们没爹没娘的有多可怜,让静安郡主行行好,收留他们。
静安郡主差点没被气了个仰倒。
这是在恶心她呢。
褚伯亭的奸生子和她这前妻有什么关系?他们已经和离,所有褚家的人她都不待见,更何况是褚伯亭的两个私生子女。
特别是当她知道褚伯亭居然为这对奸生子取名褚惜玉、褚瑾玉时,她差点就恶心吐了。
女儿的名字“映玉”,是娘亲庆阳大长公主去世前,特地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取的。
若是女孩就叫映玉,若是男孩就叫谨玉。
褚伯亭给他的私生子取这两个名字,分明就是想要按头让她承认这两个私生子。
不说她和褚伯亭已经和离,就算没有和离,她也不会承认他们,更不用说帮他养私生子。
静安郡主被恶心得够呛,喝斥道:“本郡主与褚伯亭已经和离,没有责任养他的私生子,这两个孩子若没去处,可以送到褚家,或者送到孟家也行。”
那丫鬟见她容色冰冷,丝毫不留情,面上僵硬了下,却是不肯走。
静安郡主冷声道:“本郡主不管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若是不走,本郡主便让人报官。”
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恶心她,可见给这丫鬟出主意的人定是非常了解自己,她不禁想到一个人。
那个叫孟芙的外室女。
想必是被流放之前,给这丫鬟出主意,这是打量着自己不会对这龙凤胎做什么,又能恶心自己。
静安郡主只要想到孟芙能如此了解自己,有父亲孟宗岳在背后帮忙,不仅恶心,也极为寒心。
她甚至不敢想像,若哪天自己出什么意外,孟芙是不是便可
以光明正大地取代自己的身份,成为“静安郡主”?
届时,她的女儿怎么办?
以那孟芙的心性,肯定不会对自己的女儿有多好,甚至说不定会心狠手辣地让她病逝,毕竟孩子年纪还小,实在太容易夭折。
静安郡主只要想到这里,连看那对龙凤胎的目光都充满寒意,没心思和这丫鬟多说什么,转头吩咐下人,好心地送他们去褚家。
那丫鬟无可奈何,只能带着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离开,被送去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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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圣人仁慈,褚家被夺爵后,家产并未被没收。
褚老夫人花了一笔银子,在京城买了一栋不大不小的宅子,带着褚家几房住进去。
只是他们虽然没有离开京城,一夕之间从侯府主子沦落成普通人,这落差太大,不能适应,每天都是吵吵闹闹的。
在这样的环境中,褚老夫人不意外病倒。
正在病中的褚老夫人听说静安郡主让人将褚伯亭和外室所生的一对龙凤胎送过来时,不禁愣住。
自从长平侯府被夺爵,褚老夫人心力交猝,哪里还有心思去管长子和外室所出的两个孩子。
要是平时,可能她还会高兴长子有后,终于有个儿子。
可只要想到这对龙凤胎的母亲,想到静安郡主的狠心离去,想到这一切的源头,她就开心不起来。
可人都送过来,又是褚家的血脉,现下他们的父母都被流放,除了褚家外,他们确实无处可去,只能让人将他们接进府里。
褚老夫人念在他们是褚家的血脉,将人接进府里,可褚家其他人却不干,扬言要将龙凤胎赶出去。
“反正我不承认他们是褚家的血脉,不过是两个奸生子罢了!”
褚叔亭强烈地反对,他是褚老夫人的嫡次子,如果当年父亲能舍弃无能平庸的大哥,将爵位传给他,长平侯府何至于如此?
其他人纷纷和褚叔亭站一个阵线,逼褚老夫人将龙凤胎送走,都不承认他们。
最后还是褚老夫人发怒,将他们压制下来,龙凤胎方才没被送走。
纵使如此,龙凤胎日后在褚家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