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门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出租车司机关掉雨刷,只是抬眼看了下斜出云端的月光,再一低头,一位白色长发的高大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他视野前方。
司机叼着的烟险些掉下,一身冷汗,猛踩刹车。
“神——”
对方偏过头,一双全无一丝感情的金色眼瞳冰冷地看着他。
于是那后半截骂人话便被司机下意识地咽回了喉中。
他紧张地想起了最近在同事间门流传甚广的[幽灵车银发魔女]传说。
许多人声称自己亲眼所见,已经和[雾中尖叫魔女]并列为米花町马路怪谈TOP2。
难道今天他遇上真身了?
正当司机心如擂鼓之际,人影走近了,直到车前,伸手敲窗。
……还好,是个男人。
说来也怪,明明雨才刚停,这男人一头长发与看起来十分华贵的皮草侧领却不见丝毫湿意。
“去梅川警署。”
对方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言简意赅道。
或许是他的打扮过于华贵,或许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实在太有压迫感,总之,在司机回过神的时候,男子已坐到了后座,而导航也正提示他,下个路口左转——那是梅川区的方向。
诡异之事还未止于此。
开出几公里后,司机惊悚地发现:后视镜里有什么红彤彤的不明生物,正飞快地逼近!
后排闭目假寐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但只是轻轻抬了抬眉睫瞥了一眼,便又阖上。
“那、那是……”司机打着哆嗦发问。
“不必管他。”
月光在男人的脸上掠过,那不耐烦睁开的金色竖瞳在一瞬间门如同野兽。
“开快点。”
“……”
悄寂无人的山路上,那平平无奇的出租车一瞬间门如同架上了磁悬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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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表哥挣脱封印的速度比郁未估计的还要快。
郁未跟女警道了别。
对方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模特般杵在路边的杀生丸,再次道:
“那三重野先生,您常来啊!”
“……再见!再见!”
郁未逃也似的钻进车里。
“犬夜叉呢?”
他探头探脑地在车内找了一圈,除了那瑟瑟发抖、缩作一团、几次试图招呼警察的司机,并无二表哥一根狗毛。
杀生丸面无表情地冲后车窗微微扬起下颌。
郁未看过去,便见这条直路的尽头,一个红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同样的词汇可以用来形容他的骂声。
喔,同样是犬吠,还是比老师的用词比较精深。
郁未啧了啧嘴,对杀生丸道:
“您还是这么喜欢遛狗哇。”
他将目光从那四爪着地、狂奔而来的红衣少年身上收回,掏出
手机,和煦有礼地向司机询问费用。
司机看起来快哭了。
“费、费用?”他哽咽道,
“大人,我、我不好吃的……”
“哈?”郁未后知后觉地看向犬夜叉露出的白色犬耳,挑眉道,
“哦,抱歉,吓到您了——其实是在COSPLAY!”
他趴在椅背上瞄了眼打表器。
“三千五百日元对吗?电子支付可以吗?我多给您一些小费,等下还请麻烦送我们回米花町。”
……哦,是说出租车的费用啊。
这十分日常的对话让司机找回了一点身在现世的感觉。
之后,为了说明他们都是正常人,被称为三重野的家伙还用力捏了捏那十分逼真的犬耳。
“您看,不会痛哦!”
被他按住的红衣少年露出一个有点狰狞的微笑以示友好。
最终,伴随资金到账的提示,司机深吸一口气,坚定地收回了目光,并决定对后排发生的一切使用闭耳塞听。
毕竟,这个金额的小费,别说开往米花町,哪怕是北海道、不,哪怕是三途川!也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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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いくみ(ikumi)?”
犬夜叉和三重野打闹一番,捏着从对方口袋里掉出的名片,脸上浮现出疑惑。
“郁未?你有新名字了?”
三重野被他按在坐垫上,一边试图挣脱一边闷声道:
“是、是后来遇到的老师为在下取的。”
“喔……这种麻烦的说话方式也是他教的?”
犬夜叉嘀咕着,将名片翻到另一面,
“看来我们离开后你过得还不错嘛。咖啡店主?这又是什么新的领主称呼?”
“……谢邀,”
狐狸垂头丧气地爬了起来。
“已经在考虑离职了。”
这似乎勾起了他的伤心事。他呆呆地坐在两狗中间门,眼睛发直、鼻子抽动,十分难过的模样。
犬夜叉上一次见三重野这个表情,还是在对方猛啃了一口村民进贡的苹果、发现是萝卜雕出来的之后——那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又被人类骗了?”
他枕着胳膊,习以为常且不乏幸灾乐祸道,“失恋吗?”
“……您在说什么?”
三重野像被戳到的刺猬一般,迅速直起腰板反击,
“每次都被女人甩掉的又不是在下。”
这句话算是踩到了痛处。
不仅犬夜叉闻言黑了脸,连一直没搭理他们的杀生丸周身都降了两个度。
一阵沉默后,犬夜叉露出与狐狸如出一辙的颓丧。
他干巴巴道:“就不能说点开心的事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
郁未打起了精神,拍了拍前座的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