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会儿家务,就有点儿想把两个大男人薅起来的冲动:拜托,你们叫我一个女明星在这儿扫地拖地?
做完清洁,南笳就躺在沙发上,处理微信上的消息,该拜年拜年,该发红包发红包。
周浠打了电话过来,南笳告诉她周濂月喝醉睡着了。
周浠:“好稀奇,我记忆中好像我哥从来没喝醉过。”
南笳笑,没说,她知道的就有两回了,那是因为他之前都没碰见过对手。
南笳:“要叫他起来吗?”
“不用不用,嫂子你帮我跟他拜个年就行。还有……有个事儿,帮我转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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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仲理先醒的。
他睡了一觉起来,就已经跟没事儿人一样了。
听说周濂月还在睡,他自己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打牌去。
南笳说:“爸,我跟他今晚是住家里还是住酒店?”
“爱住哪儿住哪儿。”
“哦。”南笳想起什么,“户口本放回你衣柜抽屉了啊。”
南仲理一顿,“你俩的红本儿呢,瞅瞅。”
“……谁随身带结婚证啊。”
南仲理就不问什么了,抓了钥匙,换鞋出门。
“您几点钟回来?要等您吗?”
“用不着。你自己招待好你的人,我烧这顿饭已经仁至义尽了,陪聊陪玩的我可不干。”
南笳笑了声。
到晚上九点半,周濂月醒了。
他从卧室走出来,看南笳单独坐在客厅里,“你爸还没醒?”
“早就出门了,估计都赢了三四圈麻将了。”
“就你一个人。”
南笳笑:“这不等您吗周总。你要出去打牌吗?我来攒局。”
“我先洗个澡——晚上住这儿,还是住酒店。”
“都行。”
周濂月瞥她一眼,“你爸晚上还回来吗?”
“……你想做什么?”
周濂月似笑非笑地瞥她,“我可什么都没想。”
两人合计,就在这儿住了。
开了行李箱,周濂月拿出一身干净衣服。
南笳到浴室去,指点他浴巾和沐浴露放置的位置,以及花洒的龙头往哪边旋。
“还有什么问题你喊我。”南笳预备出去。
“什么问题能喊你?”
“都能喊。”南笳送个浮夸飞吻,“贴心服务,包周总满意。”
“……”
周濂月洗过澡以后,南笳也去洗漱。
即便开了暖风机,南方冬天的浴室也是场噩梦。
那温水一旦淋下来,便一时半会的不愿意关上。
半小时后,南笳才自浴室里出去,皮肤已被冲得泛红。
坐在沙发上的周濂月瞥她一眼,“你再不出来我以为你晕里面了。”
南笳做完了护肤,走回到客厅去。
周濂月歪靠在那儿,拿着手机,显然也是在处理微信消息。
南笳想起之前周浠的那通电话,“哦,周浠让我转告你一件事。”
周濂月抬眼看她,手里动作一停,“你可别告诉我,她怀……”
南笳忙说:“想哪儿去了!她敢苏星予也不敢啊,你不得剥了他的皮——浠浠说,她明天一早,要跟苏家出国去玩。”
周浠还是了解他这个兄长的,这事儿得当大事来汇报。
果真,周濂月立即打给苏星予,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番,临了不忘威胁,必须得将人全须全尾地带回来。
南笳在一旁笑。
周濂月瞥她。
她说:“以后我们真要是生了女儿,你会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比现在还要大惊小怪?”
周濂月无可无不可的神色,“这么好奇?”
“……哪有好奇。”
周濂月轻笑一声,手臂伸过来,轻轻搭在她肩膀上,“出去打牌吗?”
南笳转头来看他,“你想打吗?”
他们都不说话。
心猿意马不在话语里,也能从对视的目光泄露。
片刻,南笳笑出声,伸手,食指自周濂月的领口,一条线划下去,微妙停顿,“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
南笳捉住他的手腕,将他牵起来,带往卧室。
那里头灯没开,门一阖上,一片漆黑。
南笳轻声说:“你记得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一件事。”
“嗯?”
她仰着头,呼吸离他咫尺,“……我让你,可以‘礼尚往来’的……就是在这儿,这张床上。”
周濂月声音几分黯哑,声调倒仍是平静,“是吗。什么时候?”
“去年过年,你来找我,还记得吗?我们去吃夜宵。”
“……嗯。”周濂月笑了声,忽说,“……原来,香水是这用途?”
“……”南笳是主动挑起的人,但当周濂月拿回主动权,她便会骤然觉得羞耻度爆表。
更让她没想到。
周濂月忽地抬手,按下开关。
室内恢复光明。
他垂眸看着她,“复现一下?”
南笳仿佛僵住,“什么?”
周濂月抬手,手指轻轻摩挲她唇线的轮廓,不让她装傻,直接将话挑破得明明白白,“我说,当我的面,再来一次。”
南笳已经很少会觉得脸红了。
但当下自耳根到脸颊,整个人皮肤比刚冲完热水澡那会儿,还要烧得通红。
她伸手去拉门把手。
周濂月捉着她的手腕,轻轻巧巧地就化解了她的力道,将那门上的钥匙一转,直接反锁了。钥匙也拔了下来,往裤子口袋里一揣。
他低头瞧着她,那叫人脸热的轻笑拂过她的鼻尖,“我是不是说过,挑事儿得想想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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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他的注视,她的房间。
三重效应。
刺激与羞耻互为表里,南笳仿佛鬼迷心窍,真就照做。
也不全是她的独自表演。
她完整瞧见,抱臂靠坐在床头,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她的周濂月,如何一分一分地,被她瓦解理智,直至彻底沉入由她制造的情-欲的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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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南笳先醒过来。
她靸着拖鞋走到窗边去,将窗帘拉开一线。
冬日里奢侈的阳光,正斜斜地倾泻而下。
南仲理在睡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笳没叫醒他,跟周濂月下楼去,自己解决早饭问题。
初一的清晨,一切都有种革新的气象。
他们出了小区,步行一阵,拐入旁边的小巷子里。
路旁一棵树叶半黄的梧桐树,浅金色阳光里,缭绕薄薄的雾气。
周濂月落后一步。
南笳走在前面,影子被阳光长长地折向他所在的方向。
片刻,南笳像是意识到他没有跟上。
转身折返两步,一把挽住他的手臂。
“快点啦。”她说。
周濂月笑了一声。
簇新的一切,连同那些事关这个年节的陈腐而痛苦的回忆。
都一并被翻了出来,抖落灰尘,晾晒。
她是他的每个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