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距离说远不近,若非这女子方才一直未动,也不至于走近了才发现有人。
曹栾瞬间门脸色一变,方才所说之事也不知被听到了没有,赶紧想告罪,却被殿下制止了。
李燃垂眸,警告的看了曹栾一眼。
曹栾赶紧低头后退一边。
赏花宴去的贵女众多,便是少一个人,也不会有人发现什么。即便她不回去,也不会有什么事。
江嘤嘤原本就不是冲着赏花宴来的,她懒散在梅林边走着,方才她瞧见元雅容来了此处,她有些稀奇,便跟了上来。
然而没瞧见什么有意思的,人却已经跟丢了。她心里失了兴趣,也懒得瞧什么好戏了,便准备转头往回走。
然而这路委实有些偏僻,走着走着她便不想走了,为了看戏走这么远,委实是不太值得。她不是能叫自己受累的,寻思着若是遇见个宫人,便装作脚崴了,让人抬一顶鸾轿来。正好可以借着机会,寻一处偏殿休憩。
这皇后赏花宴的地方选择委实不怎么好,冬日怎么能露天在外吹冷风呢,也不怕将菜品都吹凉了。
这个时节,淡粉色的梅花开的正好,有种香远益清的味道。往前些地方,便是一处池塘,中有白玉廊桥,青石板路一路铺开,往江嘤嘤的方向迎面而来。
宫人没瞧见,倒是瞧见了……
白玉长桥那头梅枝影影绰绰,半遮半掩露出间门能瞧见有人大步走来。男人身影颀长,着暗金色麒麟袍,依稀能瞧见半张侧脸隐没在梅花间门,风姿绰绝,煞是醒目。
瞧这是皇族矜贵的样子,然而却能听出他声音中的残忍狠辣。
“元家不必理会了,如今要紧的是曹家。再有半年曹盛该回京了,万不能再让曹盛投入太子门下。”
这是二皇子李燃,怎么与传闻中并不相符。
听到了密谋,怕是要被灭口吧……
但是,江嘤嘤惊鸿一瞥的一瞬间门,内心被震撼到了,顿时就对传闻中的那位太子殿下没有兴趣了。
她收敛起眸光,十分乖巧的等着人过来。此地偏僻,怕是一时半刻也不会有宫人来,正好可以仔细瞧两眼。
其实有时候,若是人生的隽秀一点,倒是比那未定的权势更重要。
灼灼梅花耀目,少
女发梳高髻,斜飞一只鸾鸟含珠簪,一袭鹅黄宫装,坐在粉色花丛间门,却是最明艳的颜色。她瞧这乖巧无辜的模样,却是孤身一人在此,看着甚是无助。
曹栾之前下达圣旨的时候去江家见过江嘤嘤一次,便认出来了,想不到江家女竟然孤身一人在此,赶紧压低声音告知主子。
李燃原本对江家女的样子没有任何想法,只是听闻其对太子怀有芳心,甚至为其自尽。然而看到江嘤嘤的时候微怔了一下。
他走上前去,正巧对上少女漆黑润朗的杏眸,脚步一下子都顿了顿,心中动容一瞬间门,又想起手下传上来的信件。顿时宛若一盆水浇了上去,声音低磁好听却也带着几分试探之意:“你是江氏女,怎会一人在此?()”
刚才从那边走来的时候,李恒和元家女也在。他并不蠢,结合一下传闻就能想到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迷路了,脚也扭到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江嘤嘤晃了晃脚,一副乖巧柔弱,演起戏来眼睛也不眨一下,“可惜这边偏僻,一个宫人也没有,便在这坐了许久。”
“二殿下既是嘤嘤未来夫君,可否背我离开?”她乖巧的近乎有些无赖了,这样无礼的要求她说得理直气壮。
李燃恍惚了一瞬间门,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看着这样听话,又这样蛮横不讲理的。他看着她一副认准人缠着的样子,觉得下人送上来的信笺都是什么鬼话。
曹栾看殿下一副被迷惑的样子,忍不住出声提醒:“殿下……”
刚才说的话,八成是被听到了。他忍不住向江氏女侧目,听到殿下密谋还能做到如此姿态,曹栾大为敬佩。
然后他就被主子沉声叫住了:“让人备轿过来。”
“看来殿下果然对我不满,罢了,殿下还是走吧,就让嘤嘤一人在这等着。”江嘤嘤做出一副伤心垂泪的样子,她其实并非想让李燃背她。李燃此举,也完全是在意料之中,但是这一通下来,他肯定不会再追究她方才听到什么了。
“父皇虽已赐婚,却并未成婚。男女有别,若如此与你名声有碍。”
李燃并未离开,在她面前屈膝蹲下,声音平稳,耐心解释。
江嘤嘤看着他近在咫尺的面容,还在愣神,就听到李燃开口:“哪只脚扭伤了?此处偏僻无人,与太医院相距甚远。本殿从前在外行军时,倒是常处理此伤,若你……”
他不想着灭口之事就算了,怎么还看起伤了?江嘤嘤没想到他会如此,一时间门被震慑住了,见李燃还等着,她脑中飞快转过,要是她现在站起来就走,李燃会不会掐死她?
“男女授受不亲,殿下怎能看嘤嘤的脚?”江嘤嘤继续无赖。
李燃看着她这幅模样,顿时了悟了。从没见过她这样的,一时间门沉默了。
“这里风大,既然无事,本殿送你回去!”
竟然没生气?
江嘤嘤有些遗憾他的敏锐,但是既然骗不到了,不如见好就收,也不计较是不是得一路走回去了。
皇后设宴的地方,其实也不远了。一路上江嘤嘤走走停停,李燃也没有不耐,就放低脚步,同她一起走走停停。
快到地方了,宴已过半。
江嘤嘤却不想进去了,她今日进宫本来就不是为了参加什么赏花宴,不过是想了解一下如今形式罢了。如今已经见过李燃了,想到今日听李燃和曹栾说起的,她才知晓在赐婚她和李燃之前,皇帝就下旨册封元家女为太子妃了。
也罢,其实当不成太子妃,也可以想法子换个太子。李燃瞧着便是个兢兢业业,一心魔夺皇位的。
这婚事,也未必不可。
江嘤嘤当场变卦,又不肯进去了,让李燃送她出宫:“若是有人问起,殿下便说嘤嘤不小心受伤了便是。”
见李燃一瞬沉默,江嘤嘤顿时黯然垂泪:“殿下连这件小事都不肯答应吗?果然是对嘤嘤有所不满。”
李燃深深叹了口气,让她在路边的石凳上坐着:“你不去也好,皇后素来注重礼数,若知你今日也在,怕是要见你。日后若是能免于进宫,便少进宫。”
他隐晦的提醒江嘤嘤,小心皇后。
江嘤嘤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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