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几乎将江嘤嘤整个问住了,她愣了些时候,脑中浮现了李恒的身影,但是又立刻否决了。
皇帝一直是力保李恒的,之前李燃无数次挖坑陷害都没能让皇帝动摇,如今李燃都已经离京了,皇帝就更没有可能动摇了。
那么人应当不是太子的人所杀。
江嘤嘤不想再想下去了,然而脑中还是控制不住的浮现了宁贵妃的身影,她笑起来的时候,几乎温柔到了骨子里。
这个书中记载的宫里段位最高的反派,她那样恨皇帝入骨,难道就什么都没做吗?
江嘤嘤想到有几次进宫看望宁贵妃的时候,皇帝也在。那次宁贵妃做了一些糕点,江嘤嘤用的时候,宁贵妃却让向蓉重新上些花茶来,而宁贵妃和皇帝面前放的却是普通的茶。
那时候,江嘤嘤没将这些放在心上,只当是那茶是皇帝专属特供。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发现这样的事情好像并不止一次。还有一次,她想尝一块宁贵妃做的栗子酥,宁贵妃却拍来了她的手,笑着说那是陛下喜欢的。
就连宁贵妃去前,都不忘记交待向蓉端给皇帝的那一碟点心。以及皇帝在宁贵妃去后,极其迅速的衰老,病弱。
哪来的这样多的巧合,所以书里说的不对,弑君的人不是李燃,而是已经死去的宁贵妃。她简直恨皇帝入骨,所以临死前还在亲手给皇帝做的糕点里加大了药量。
而老皇帝病重之际也一直惦记着宁贵妃,害怕贵妃当真不要他了。
一瞬间,江嘤嘤整个人都有些震慑了。若果真如此,宁贵妃可要比书里写的还要厉害的多。
可是,这样的厉害确实要用命去付出的……
江嘤嘤脑中又克制不住的想起,这些年太医一次次来给贵妃诊脉,却次次都道宁贵妃身子只是太过虚弱,并无什么大碍。
皇帝对入口的东西都谨慎的很,那些东西都是宁贵妃陪着他吃的,所以宁贵妃体内也有毒,那所谓的难以诊治的老病沉疴,其实都是一层层积攒下来的毒。
所以宁贵妃知道陈太医开的那些补药根本没有用处,她也懒得喝那些苦涩的东西,所以干脆全部倒掉了。
可怜她还以为那些补药真有用处,想着办法督促着宁贵妃喝药,殊不知她从一开始就挽回不了她了。
而宁贵妃知道她担心,所以后面她一直按时的去喝那些并没有什么用处的药。
李燃感受到怀中的少女身躯微颤着,忍不住蹙眉,将起揽住:“嘤嘤怎么了?”
江嘤嘤摇了摇头,感觉心口闷闷的。从一开始她那样努力的去挽回,可实际上都是无用功,一切都注定好了。
李燃应当是不知道这些的,江嘤嘤想告诉他,又觉得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也徒惹人伤感。
江嘤嘤将他抱得紧紧的,然后声音有些闷闷的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李燃安抚道:“梦都是假的。”
江嘤嘤慢慢的
闭上了眼,可是她做的梦都是真的。
***
很快,李燃将樊城的事处理妥当,在次日一早就带着人离开了樊城,去往云州。
云州距离樊城不过小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安王府放在明处的队伍走在,上个月就已经到云州了。节度使客气地带人前去迎接,然而发现到的也仅仅就是个队伍,安王和安王妃都还在路上。
李燃进城的时候,并没有惊动人,只是简单的带着几个随侍就去了节度使府邸。
顾斌还正在家中惶恐,陛下突然一道圣旨下来,将他手中的兵权尽数交到一个藩王手里,这怎么看怎么都有问题。
本朝最初设立节度使之时,就是不让藩王手中有兵权,以免引发朝中动乱。
顾斌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陛下将自己忌惮的安王打发到了云州这样偏僻的地方,竟然还要将兵权返还到他的手中。
顾府邸的谋臣都道,从前安王在京中受尽委屈苦楚,甚至还背负上了刺杀太子之名,如今又被打发到了这样偏僻的地方,若是兵权在手,怎么可能会没有反心?
众人都觉得皇帝是老糊涂了,清明了一世,临到头来竟做了这样的蠢事。
但是圣旨已下,兵权是断然要交还出去的了。如今顾府众人商议的点便在于,是否要跟随安王。
若是要跟随的话,安王若是败了,故府上下难逃罪责。
可若是要不跟随的话,众所周知,节度使一向都是帝王的眼线。历来藩王造反,第一个要斩杀的就是节度使。
跟随可能会死,不跟随也可能会死。顾斌只觉得一瞬间天都要塌了,惶恐的想要和幕僚们商议个对策。
这么多年来,顾斌一直驻守在这苦寒之地,虽然在城中也算是只手遮天,但是究竟是不比京城繁华。
况且节度使也是个危险的差事,云州临近边关,每到冬日,关外那些部落便常会跃境掠夺资源。
有的时候常常需要云州调兵支援,这些都是麻烦又危险的差事。一不小心碰上个战乱,向京中索要的银两多了,说不定还能被参个以战养兵的名头。
顾斌在书房之中照了谋臣对此事商讨的头昏脑胀的,就听下人惊慌失措的来报,道:“安王殿下到了,现下就在前厅。”
顿时,一击石起千层浪。
顾斌还没想好对策,就听见嫡长子顾盛冷静道:“不管如何,他是藩王,人咱们现在不能得罪,先好吃好喝的供着。兵权是陛下之命,必须要交出去,且要交的诚心之至,不能让人觉得咱们有怨气。”
“其次若是他当真有反意,咱们再随机应变就是。能不上贼船就不上贼船,若是实在躲不过去,也就只有认命了。”
顾盛之言引得了一众赞同,顾斌也道就如此办,接着又微微蹙眉:“只是安王是从京中出来的皇子,怕不是那样好说话的。”
前些日子京中传来消息,说陛下的身体如今已经大不好了。顾斌怕就怕,李燃没了顾及
,拿到兵权之后立刻翻脸不认人,直接捏造个罪名将他顾府拿下。()
顾斌心中寻思着要向安王献上什么样的宝贝投诚,眸光转向了书房中收藏的字画古玩,面上闪过了肉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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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相较于这些,还是身家性命更重要。
幕僚们看着主子这样不舍的样子,不禁有一人提议道:“这些东西安王怕是见多了,便是送出去也没有什么诚意。”
顾斌看向他,就听他提议道:“府上三娘不是也要到了婚嫁的年纪,想来配安王,也是绰绰有余。”
三娘是庶出,若是能去安王身边做个妾室,也是她的福分了。
顾斌就这样顺势一想,一开始还觉得美滋滋的,但是随即想到了什么,又立刻摇摇头:“不好不好,听闻王妃善妒,这些年,安王身边连个母苍蝇都没有,若是送三娘过去,咱们府上还有得安稳吗?”
幕僚们没有顾斌消息灵通,闻言顿时觉得稀奇。安王堂堂一个藩王,还能惧内不成吗?
顾盛向来不喜欢有人破坏计划,听到父亲说安王能被一个女子拿捏住,便不由嗤笑,抬眸看着父亲道:“天下岂会有人喜欢这等悍妇,若当真如此,想必安王也早已经对王妃不满。若是父亲从旁怂恿,让安王休妻,再将三娘许之,说不定安王日后也能对三娘言听计从,父亲还怕今日死局无解吗?”
顾斌一听,顿时觉得有理。几人说话的功夫,已经过去许久了,顾斌不敢怠慢安王,赶紧就带着顾盛去前厅迎接了。
原本空旷的前厅依次列站着几个玄色衣裳的带刀侍卫,顿时就显得拥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