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从承德殿出来,外间广阔空旷一片。
李燃头也不回的便往宫门方向大步而去,哪里能瞧得出半分怜悯,曹栾恭敬跟在身后。
李恒将人叫住,他手里还捏着那份元文石临去前写的血书,捏的极紧。父皇只是轻飘飘瞧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再也没有想看一眼的意思。
只那简单的一眼,只怕连这血书上的一个字都未曾看清楚,可是这血书上又何止是几行字呢,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他甚至不知道回去之后,要如何向雅容交代。
元文石死了,也终于证实了清白。只是这清白却不是他给找回来的,而且被李燃轻飘飘说出来的。
“太子何意?”李燃转身颔首看他。
李恒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模样,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终于道:“真正罪魁祸首,当真只是文石手下的一个小吏。”
李燃却没有回答,抬眸看着他,反问道:“究竟是何人,太子殿下不知道?”
李恒深吸了一口气,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然不可能是什么小吏,便是说这动机缘由都说不清楚,这样的方式洗清冤屈,当真算得上是洗清冤屈吗?
再想说什么的时候,李燃已经走远了。
回到东宫的时候,宫人列队在侧,远远的便能瞧见一道熟悉的倩影被宫女扶着匆匆往这边赶来。
只一眼,李恒便觉得不好,雅容定是已经知晓了。一瞬间他定住了脚步,有些不知道是该
前近还是后退。
然而元雅容已经走了过来(),她腹中孩子已经两个月了?()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正是什么都吃不下的时候,身形倒是更显得消瘦了些。
“殿下,我听说兄长已经……”
元雅容已经知道了,却还是有些不能相信,听到宫女说殿下回来了,便赶紧过来了。然而看到李恒的模样,她的心便瞬间一寸寸沉了下去。
“文石清白已被证实,相信他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李恒赶紧上前安抚,接替过宫人的胳膊将她扶住,一边安抚道,“你如今身体虚弱,还是莫要听这些的好。”
元雅容勉强稳住身形,轻轻舒缓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妾身无碍,殿下尽力了,妾身知晓。”
见到雅容丧兄,反而还要这样安慰自己。李恒心中沉痛更甚,文石从前在的时候,就是他身边极为得用的左膀右臂,经常出入东宫,工部也是一直由他看照着,李恒也十分放心。
然而文石却死得这样不明不白,李恒却不能为他讨回个公道,一瞬间所有的情绪汹涌而来,仿佛胸口被人闷闷的锤了一拳一样。
他轻轻吐了一口气,想到了郑阿芙所说的,远在凉城的郑家子弟。
文石已经离开了,李恒不能再让另一个郑家人再因为他离开。
李恒准备先让人着手准备去凉城之事,此事不管父皇同意与否,他都非去不可。
“你们,切记照顾好太子妃。”李恒看了眼搀扶元雅容的宫女,沉声道。
宫女纷纷,恭顺应是。
李恒又叮嘱了两句元雅容好生休息,正要离开前,元雅容却神色微顿,为难的看向李恒:“不知这些日子殿下在做些什么,昨日母后驾临,见殿下不在,面色很是难看。”
元雅容轻轻舒了一口气,声音温婉道:“臣妾不知殿下在做些什么,便与母后说殿下这些时日忙于公务,可是母后却一语道破,说殿下这些日子都在永乐巷中。”
她抬眸,双眸盈盈看向李恒,问:“殿下,可果真却有此事?”
李恒一瞬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唇角绷直,指节微微动了动,半晌终于道:“是为了郑家之事,凉城有些事要处理,孤要离开些日子,雅容要照顾好自己。”
元雅容一顿,微微敛眸,掌心无意识抚过小腹,颔首微笑应是:“好,殿下也要照看好自己。”
李恒松了一口气,等人离开后,转身看向了一直跟随身侧的苏泰,沉声道:“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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