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今日和往常还是有些不同的,他并无什么醉意,那双漆黑眸子也清醒的很。只是今日瞧着,倒是似乎较平日里更漆黑明亮了几分,将是散落着细碎的光。
“嘤嘤?”李燃瞧着她这幅神色,眉心微蹙,抬手托住她的腰身问,“怎么了?”
他并不知道江嘤嘤从一开始就将那酒换掉了,还想着嘤嘤会不会有些醉了,不能摔下去。
江嘤嘤就抬手轻轻抚上了他的眉心,然后,戳了戳。
如墨秀眉收敛一副凝重的样子低眉看着李燃的眸子,十分认真的问:“夫君饮了这样多,头疼不疼?”
她揣着那暖手炉一会儿,又觉得拿着碍事,又塞给了他。这会儿她指尖都是冰凉的,戳在他额间带起了一阵凉意,丝丝入骨一般。
这是不疼,她也要戳疼的意思?
李燃觉得好笑,抬手将她的指尖攥住,道:“无事。”
若是这点酒就头疼的话,那之前在于外祖随军历练的时候,北风夜里饮酒怕是头早就疼死了。
李燃又顿了顿,想起方才在太子面前江嘤嘤所说的,便问:“那两个宫婢,是怎么回事?”
那殿门前的宫廊下的闹剧,并未
掀起什么水花便被江嘤嘤平复了下来。
如今见李燃问起,便将当时发生的事轻描淡写的说了一遍。
李燃听到一半,眉心便拧了起来。他竟不知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攥着嘤嘤有些凉意的手不由捏紧了些,忍不住沉声道:“早知如此,即便是太子妃不愿意,也要将那两个贱婢要过来。便是不要过来,也要让太子妃亲自将人惩治了,以儆效尤。”
竟然敢伤嘤嘤,怎么能这样轻飘飘就过去了。
江嘤嘤没有刻意在他面前卖弄心机,她就喜欢看着李燃为她这般不平的样子,当即嘴都能挂油壶了,不满道:“是啊是啊,太子妃当真小气,两个宫女都舍不得。”
“嘤嘤莫恼。”李燃白皙骨结分明的指节轻轻给她梳弄着青丝,缓声笑道,“李恒疑心重的很,你既然开口要了这两人,想来即便太子妃将人留下,这两人在东宫中也不会好过。”
“若真如夫君所说,那便是极好的。”江嘤嘤立马兴致高昂,然后沉思着有些意味深长的道,“但是这禄又会受罚,那个叫阿芙的却不一定。”
李燃面露不解之色。
江嘤嘤试着想要与李燃说一说这郑阿芙的身份,果不其然被一股力量给制止了。
她也没有在意,翘着唇悠悠的换了个说法:“嘤嘤瞧着,太子对她倒是在意的很,刚才夫君并未瞧见,太子在听到她名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是意外的很啊。”
郑阿芙是罪臣之女,当年陛下对郑家可谓是深恶痛绝。当年郑家被抄斩的抄斩,流放的流放,皇后失去帝心,唯有太子没被牵连。陛下对太子的这样的区别对待,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所有人都觉得,陛下是瞧重太子是因为太子是嫡长子,且太子与郑家并不亲近的缘故,太子乃至东宫上下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可想而知,若是陛下得知太子将郑家女私藏宫中,会是怎样大怒的态度了。
所以在李燃得知太子私藏郑氏罪女之后,费尽了心思想要让郑阿芙进入李恒的后宫,他打的一手好算盘。私藏罪女的罪名太轻了,在陛下那里杀伤力也算不得大,但是要是李恒将人纳进后宫就不一样了。
到时候他再放出些谣言抹黑太子一番,届时所有人都不会觉得太子是念及郑家的情谊是心怀感恩。只会觉得是太子是和郑阿芙早有私情,沉溺女色,被一个女子迷昏了头脑。
陛下也认清,李恒不配为储君。
不得不说,这坏东西打的是一手好算盘,但是可惜了,从始至终陛下就没有将郑家放在心上。太子既然喜欢,纳了便纳了。
能让陛下真正震怒的点,其实是“私藏”这一点。陛下不能接受的是,太子的隐瞒啊。
书里,李恒也是等到私藏郑阿芙的事情败露,被陛下斥责后,才恍然意识到了这点。
作为男主他反应十分迅速,挽救的十分及时,这才将帝心收拢,没叫李燃看成笑话。而李燃一开始打的算盘,是不可能成的了的。
江嘤嘤有些恶意的想,如果是她动手,设计太子和郑阿芙做什么,直接设计太子和后宫宠妃便是了。到时候皇帝不在意郑家,还能不在意自己头上的帽子吗?
这坏东西到底还是太正直了些,不知道从根源入手。
此时被模糊记忆的江嘤嘤根本不记得了,这样的剧情,原书里真的有。
所谓恶毒女配,且没有手拿剧本的皇子妃江氏,向来是会将想法落到实处的人,且出手迅速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