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悬挂着的灯泡轻微摇晃,海风拂着两人肩旁的发丝,夏思树视线看着舞台边缘的江诗和辛轶两人。
而就在她手中的酒杯差不多见底时,尤里娜忽地转过脸,试着问:“他对你好吗?”
夏思树愣了一秒。
尤里娜给她补充:“邹风对你好吗?”
对视着她有些认真的眼神,夏思树唇角微抿,“嗯”了一声。
尤里娜点头,笑了笑:“那就说明我眼光还不错啊。”
不等夏思树继续说什么。
“我知道你是他的女朋友,我有他的微信。”尤里娜轻声说着:“那两条朋友圈我也看到了,所以很久之前就知道他对你的感情,你也不用因为我而觉得有任何的尴尬。”
两人原本就是朋友,只是因为她后来开始追邹风,关系才有些崩裂。
她单方向的崩裂。
“刚才也不是不理你,只是因为他在场,我不知道他也过来了。”
尤里娜回过头望了眼夜场的方向,眼眶微红,坦诚道:“我现在的确还有些喜欢他,但很久以前就放弃了,这是我保持距离的一种方式。”
说完,尤里娜从座位上站起身,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似的,夏思树坐在那,看着她慢慢朝自己靠近,最后在自己的脸颊上落下柔软的一吻:“所以你是我的好朋友,和你是谁的女朋友无关。”
—
几个男生是一小时后回来的,在夜场里沾了一身的烟酒气息。
邹风直接抽开夏思树身边的座位,坐在她
身边,努着唇笑,献宝似的,给她递过去几枚硬币。
夏思树看着手中的硬币,尝试着掂了掂,硬币哗哗作响,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于是问:“这是什么?”
“刚在夜店赢的。”邹风勾唇:“男朋友请你喝瓶荔枝味汽水。”
夏思树偏着头,看着海风吹拂起他额前的短发,英气的五官在错落光线间被描绘得更加立体,浑身都是一副少年样。
去趟夜店赢几个硬币,还惦记着拿过来哄女朋友玩,夏思树心里某块柔软的地方似乎被戳了一下。
“邹风。”她喊了他一声。
“嗯。”
“我有点想睡你。”
话说出口,邹风挑眉看着她,笑了声:“哟,表白表得这么突如其来呢。”
夏思树微勾下唇,垂着眼点头,把那几枚硬币装进自己的口袋。
因为距离回去还有一会儿,邹风看了眼时间,起身又从夜店内拿了瓶洋酒过来。
他重新坐回夏思树身边,顺道给她递了瓶解酒的蜂蜜茶。
夏思树酒量就那点,喝点就上脸。
她从邹风手里接过那瓶茶,刚好尤里娜从舞台那边回来,穿着那件彩色格子短背心和热裤,玩得满头大汗,嘴里咬着刚才玩在一起几个女生给的烟,眼睛笑得弯成月牙地搂着江诗,弯着腰搁桌上找打火机。
邹风当时正倒着酒,抬眼时刚好瞄到尤里娜要点烟的动作,蹙了下眉,随即抬手直接拿了过来,打量了一眼,淡着嗓音问:“哪来的?”
“啊。”尤里娜因为他这动作愣了秒,看自己的烟被抽走,但还是回过头指:“那边的几个女孩子给的。”
话说完,邹风就把那烟丢在了脚底,碾了。
江诗这才从刚才玩嗨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想起来之前周逾和邱渡几个人教过她的,跟尤里娜解释:“烟这种东西不熟的人给的,能接,但不能抽,酒也是,特别是在这种玩的场合。”
尤里娜看她。
“容易被加料。”江诗心有余悸地看着地上那根已经被碾得不成型的香烟。
一旦沾上,不是开玩笑的事。
尤其是因为家里有钱,只要走到这路上,在那些人的眼里就是条“肥鱼”。
尤里娜沉默了会,也有些后怕,随后故作轻松地朝着夏思树耸肩,笑着说:“看吧,想忘了你男朋友真挺难的。”
夏思树也忍不住地笑。
等到两人重新离开,邹风把杯中剩下的洋酒喝完,而后轻拍了下夏思树的膝盖,从座椅上站起身,手背在身后朝她招了下,示意夏思树跟着他过去。
夜已经深了,夏思树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但还是跟着他,穿过那边的街道,从旁边的斜坡往下不紧不慢地走,直到身后的音乐声渐渐消失,见到下面的泳滩,泛着波光粼粼的大海,和一片亮着灯的建筑群。
“明早这边会有日出,看吗?”邹风忽地问。
夏思树看着他。
“嗯,之前经常来这里玩冲浪和摩托艇。”他笑笑,朝下面抬了下下巴:“下面有供给游客休息过夜的基地,住一晚应该没问题。”
这片泳滩的基础设施已经很完善,供游客配套的淋浴室和更衣间都有。
基地是片仓库改建的,在这片泳滩的一角,旁边还有救生员室和便利店等,距离涨潮的最高水位只差二十多米。
夏思树跟着邹风踩在吱吱作响的鹅卵石上,拽着他的手臂,一直到那片基地仓库前。
基地还留有两个值班的工作人员,邹风付完钱,找他拿了把钥匙,随后熟门熟路地往最里面的一间走过去。
每间仓库独立,几十平米的样子,并不破旧,只是闲置了。
夏思树抚了下被海风吹得微凉的手臂,看向几十米外的大海,直到邹风将门打开,她走进去。
房间内环境整洁,浴室和卧室都有,和酒店差不多的配置,用品一客一换,门后还贴着叫人安心的消毒打扫记录。
夏思树进了房间,跪在那张沙发上,朝着窗外的波光粼粼的海面看,心血来潮地问邹风这个点能不能下去游泳。
邹风看了她两秒,点了头。
因为这间仓库的位置靠后,所以那片海也是这片泳滩最偏僻的一处角落,有几块礁石。
房间内有可以更换的浴袍,夏思树合着那身V领短背心和热裤,直接走到清凉的海水里,感受着漫过腰间,因为潮汐而浮动的清澈海水。
“酒醒了?”邹风垂着眼,短发被风吹得扬起,笑着看着她问。
夏思树回过头,因为脚不小心往后踩空的那一下,而整个人漫进海水里,湿发贴在脸颊,她抬手往后捋了下湿发,褐色的眼睛看着邹风:“嗯,醒了。”
对视几秒后。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夏思树静静看着他,脸颊有些发烫,但还是邀请一般地轻声开口:“我在安全期,可以的。”
邹风闻言挑了下眉,站在那儿,就保持着垂眼睨着她的姿势,几秒后勾了唇,话也说的直接了当:“出来的时候带了两片,上飞机前买的,是没打算让你今天回去。”
夏思树注视着他。
但这个事前的讨论并没到此结束,邹风笑了,手肘搭在膝盖间,蹲下身,有些怜爱地抬手替她拨了下耳旁的湿发,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做人,但还是低声又问了一遍:“安全期?”
因为这一句简单的问话,夏思树莫名地有些紧张,但还是点头,“嗯”了一声。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会有多惨,只下意识地看了眼他身上的短裤口袋,不知道他既然带了怎么又问一遍。
邹风看着她,拇指停在了她的下颌边,诱导似地笑着问:“那哥哥是不是可以不戴?”
语气叫人一时分不清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