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记着江诗下午的那句话,临近放学前,佟茜朗又发了条微博,内容含沙射影:【再怎么着,也比继兄妹背地里搞在一起更能让人接受些。】
她的账号互关了不少人,典型的偏表演型人格,跟那个高二学弟在一起,也是因为容易成为焦点。
于是她这个微博发出后,底下就有人留言:【要挂就带个名字啊,没意思。】
佟茜朗回:【就国际部和我们班的咯。】
FUHJ:【卧槽?】
FUHJ:【不是,姐,别吓我,我脑子里最近只有一对。】
佟茜朗:【随便猜。】
江诗刷到的也快,随后第一时间直接大号留评:【Thief?】
Thief,小偷。提她以前的事。
当时正放学,江诗和夏思树往正门的方向走。
因为是去老大厦那儿,夏思树自己打车过去,所以两人一块往距离近的正门过去。
打完这个单词后江诗脚步停了停,脸色冷下来忍不住骂了句:“疯狗吧,逮谁都咬!”
话是她说的,最后把这个事扯到夏思树身上。
而夏思树并没太多反应,事不关己般,只安静陪着她在绿化带旁站着。
留评后,江诗又开始点她的私信开大,指尖在键盘上敲的速度很快,但对面一句没回,只是间隔两分钟后,再去刷她主页时,佟茜朗已经把那条删了。
“死贱人。”江诗踢了下花坛边缘,一肚子气:“就该把那巴掌还回去。”
“没事。”夏思树低下眼,安抚性地抬手轻拍了下她手臂。
“算了,不能想,越想越气。”江诗叹了声,最后直接把手机收回兜里,搂上夏思树的手臂,强迫自己大脑放空地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门口车辆拥堵,这会天已经暗了下来,风也起得呼呼的大。
今天出了一天的太阳,积雪化了一多半,但天气预报显示几天后还有一场强降雪。
两人并肩走到学校门口等车的间隙,江诗的目光一直盯着夏思树被风吹得微晃的围巾下摆。
考虑了会,她还是把刚才上课时就好奇的事情问了出来:“你们在一起了?”
问题抛出来,夏思树没立刻回答,而是静默了片刻。
寒风涌过来吹动两人的衣角和发梢。
“他明年七月份就去美国了。”夏思树轻声开口,褐色的眼睛看着前方车流的方向:“我也还要参加高考。”
在一起的理由有,不在一起的理由也数不胜数。
虽没直接回答,但也差不多给了答案。
时间过去几秒,江诗手插在羽绒服的兜里,点了头,朝她目光看过去的方向望,也在这一刻因为想到了些东西而心情低落下来,没再问这件事。
国际部在这个月和之后不同的时间段,学生都陆续需要向所申请的大学进行测试或者面试的原因,所以国际部的学生几乎人手一张长期假条。
也是这个原因,邹风今天没去学校,挺清闲的穿着件黑色抽绳款的连帽卫衣,休闲裤,睡醒后在家拼了一天的乐高,直到夏思树过来。
昨天刚下过初雪的缘故,客厅内的窗帘依旧严丝合缝地拉合。
这儿规划得早,老大厦旁四处都是较矮的临街楼铺,房顶上几乎都残留着积雪未消融,被阳光一照四处反射着刺眼的光。
到了后,夏思树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邹风这才从地板上起身,过去给她开门。
夏思树就停在玄关门口,直到换上鞋架上摇粒绒的女生款拖鞋,才拿着包进去:“是现在补?”
她看着那座还未完成的乐高模型问道,不知道邹风是不是要打算先把它拼完。
邹风“嗯”了声,点头,这会已经走回了沙发的位置,坐下来,喝了口桌上开了罐的饮料,看她:“补哪个?”
“就数学,有几道题不会。”夏思树拎着包也朝沙发的方向走,找出在学校刷题,弄不明白的那几道。
见不会的题目已经被圈上,邹风把试卷往自己的方向偏了偏角度,看了眼,撂下饮料罐,随后拿了支笔给她画答题点。
而夏思树就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听得极其认真,比在老师跟前还要聚精会神。
从第一回尝试着让邹风给她补课开始,夏思树就觉得跟着他学习像是在打仗。
邹风在这方面算是一丝不苟的风格,做得对就大发慈悲地夸她两句,做得不对,或者一个错误二番四次地犯,邹风也不会放过她一点儿。
尤其是因为基础不牢固,夏思树偶尔问出一些降智问题的时候。
在这种时刻,邹风身上就会难得地有一种哥哥管教妹妹的严格感。
所以夏思树很多时候其实都是有些紧张的。
好在辅导下来的效果不错。
大概大半个小时后,几道题目全部讲完,夏思树拿着橡皮把错误的地方擦掉,垂着头,开始按照正确的思路写过程。
这会夜间,室内打着暖气,接近二十度的室内温度。
夏思树身上是加了羊毛衫的校服,脖子上围着条围巾,因为穿得多,低着头聚精会神地没写多会,她的鼻尖就微微地冒了汗。
邹风身上就只有件薄卫衣,左手胳膊肘拄在茶几桌面,撑着脸,垂眼看着夏思树,问:“不热吗?”
“还好。”夏思树答。
邹风没说什么,见她看上去的确挺热的样,还是抬手,心照不宣地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
直到过了会儿,盯着她垂眼围着围巾写题的样子,邹风脑子里才后知后觉的,调出了那晚最后的某段记忆。
他偏着头笑了笑,随口问:“留印了?”
“......”
笔尖停顿了秒。
像是没听见般,夏思树抿着唇,安静地没说话,只低眼继续做着自己的题。
而恰好相反的就是,男生在这个阶段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好奇心,所以邹风见她不理,脑子里出现最大的念头就是想把她的围巾扯下来,自己看。
但想到夏思树有可能闹脾气,邹风自己在那把嘴角的弧度压了压,脑子里把伤心的事情过了一遍,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