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走了,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叶以蘅摇头,问他:“你呢?”
容温没给出确定的答案,只说:“时间好像过得太快了,
一转眼就要离开了。()”
没关系啊,下次你想来的话,我们夏天还可以再来一次。§()”叶以蘅顿了顿,说,“夏天的海也很漂亮。”
容温眼神暗了暗。
是啊,但你已经和别人看过夏天的海了。
他们之间已经不同步了,他错过的这些年,已经有另一个人填补了其中的空白,连海边的沙子都留下过她和另一个人的足迹,连记忆都不是唯一的了。
忽然,叶以蘅戳了戳他的肩膀:“对了,有样东西要给你。”
“嗯?”
“你伸手嘛。”
容温轻笑了声,听话地伸出手。
“给你求的平安符,”叶以蘅把他的手合上,叮嘱道,“记得要随身带着哦。”
每次他说要去医院复诊,她心里都很慌,所以今天才特意去求了平安符,希望他的腿伤能快点好。
感受到她的关心,容温原本很开心的,但不知想到什么,他犹豫了一会,说:“所以刚才,你也给他了?”
“什么?”
架子鼓的声音太大了,她耳朵被震得嗡嗡响,根本没听清。
“没什么,”容温把话又咽了回去,“那你给自己求了吗?”
“没有啊,我只求了两个。”
容温喉咙一紧:“那另一个呢?”
“给爷爷的呀,”叶以蘅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问得这么详细,“怎么了?”
“没事。”
容温心态有些失衡了。
他很清楚其中的原因,或许是因为那个人太优秀了,优秀到让人无法忽视,家庭、出身、样貌,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有危机感。
又或许是因为从小的自卑和敏感会伴随人的一生,他觉得自己站在那个人旁边,整个人黯淡得没有一点颜色。
所以,他总是忍不住试探叶以蘅对自己的感情。
他向往的爱情是不含一丝杂质的,是彼此唯一的,他不能容忍他们的感情有了裂缝。
从前的记忆太美好了,他好像看到年少的列车从旁边呼啸而过,到站了,他们都变了。
一切都回不去了。
—
次日,叶以蘅一早就起了床,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东西。
从民宿到高铁站开车要一个小时,所以他们最晚得在九点半前离开民宿。
出租车已经停在门口,叶以蘅更加着急,她把衣服放进行李箱,拉好拉链,又去浴室检查了一遍,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容温进来帮她拿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差不多了,再给我两分钟。”
容温笑道:“没事,慢慢来。”
虽然说实在来不及还可以改签,但叶以蘅不想太晚回到雾城,毕竟下一趟高铁还得再等一个小时。
不过上了出租车,门都关上了,她找了下背包,忽然还是发现落了东西。
“完了,我耳机好像还放在床头的柜子。”
() 叶以蘅正要下车,容温按住她的手:“不急,我去拿。”
刚刚才退的房,还没有人进去打扫,门是敞开的,容温刚走进叶以蘅的房间就看到了桌面上放着的蓝牙耳机。
他拿起来,放进口袋。
正要离开,刚走到门口,忽然斜对面的门打开了。
陆嘉望站在走道,往房间里看了一眼,空荡荡的。
他随口问道:“今天就走了?”
“嗯。”容温应了声。
陆嘉望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勾了勾。
“再见。”
很寻常的话,但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好像多了某种意思,容温脸色变了变。
果然,下一秒他又开口。
“对了,听说你在美国的学业还没结束,”陆嘉望故意停顿了片刻,“那应该有很多时间都不在雾城吧。”
容温眼底染上了愠怒的神色:“你想做什么?”
“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陆嘉望耸了耸肩,眼看着他就要往外走,于是他又气定神闲地提起另一个话题,“不过,你有看过她昨天写的愿望吗?”
知道他是在故意惹怒自己,但容温还是停下了脚步。
陆嘉望似笑非笑地开口:“我看了,其实我挺惊讶的,因为她写的关于我的内容,比你的还多了两个字。”
一直到离开,容温都没回头看他,但陆嘉望能想象到此刻他的表情应该很精彩。
走到庭院外,那辆绿皮出租车刚好离开。
陆嘉望站在原地,点了根烟。
他没什么愧疚感。
他没有说谎,他只是稍微玩了一下文字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