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是想试着去找案发现场。”
林瑄禾态度很诚恳,晏昀很无语。
拿着菜刀去找案发现场?还不如说是想砍人。
晏昀把抽屉钥匙丢给林瑄禾,“办公室里,自己去拿。”
林瑄禾高高兴兴地接过钥匙走了。
严姿一直站在最后面,她有些害怕晏昀。
晏昀不笑时,总是冷着一张脸,虽然长得俊朗,但看起来很不好惹。
但晏昀面对林瑄禾时好像不太一样,他看起来一直在反驳林瑄禾,但事实上,对于林瑄禾提出的事情,他都一一满足了。
好奇怪啊。
林瑄禾进了晏昀的办公室后,精准地找到上了锁的抽屉。
她太熟悉晏昀办公室的构造了,就连办公室地面铺了几块瓷砖都一清二楚。
林瑄禾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菜刀妹妹,菜刀妹妹柔柔弱弱地打着招呼,“你好呀,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去物证科,听水泥妹妹说,物证科最近在开相声大会。”
林瑄禾忍着没吭声。
她正想关上抽屉离开,却瞥见抽屉里还有另一个物证袋。
透明的物证袋里装着一个带血的头花。
林瑄禾凝神看了两秒,上面还标记着时间——七年前。
七年前的案子,物证至今留在晏昀抽屉里,看起来是个不小的案子。
七年前……
林瑄禾觉得这个时间点似乎有些眼熟,她曾去图书馆查到过七年前的一起案子,至今未能破获,仍是悬案。
失踪的都是小姑娘,警方至今没能找到尸体,出现的只有女孩失踪时穿的衣物,被整整齐齐拜访在城市的某个角落。
头发和这起案子有关吗?
林瑄禾来不及思索,晏昀见她长时间没出去,走了过来。
她只好关上抽屉,和晏昀道过谢后,拎着菜刀妹妹便走了。
临走前,林瑄禾特意瞥了一眼晏昀。
晏昀蹙蹙眉,回头看向办公室,目光扫了一圈后,最后落在抽屉上。
他缓步走过去,拉开抽屉,看了眼抽屉里的头花,又看向林瑄禾的背影。
晏昀关上抽屉,没说什么。
林瑄禾拿到菜刀妹妹后,就揣进挎包里,骑车子带严姿往葛月牙的出租屋赶去。
严姿搂着林瑄禾的腰,轻声道:“我觉得晏队对你似乎很特别。”
林瑄禾没什么感觉,她只觉得晏昀是个好人,“有吗?”
“有的,他待你很和善,待别人不太和善。”
林瑄禾脑中浮现出晏昀狰狞的脸。
他对她都算是和善了,那对其他人来说岂不是魔鬼?
林瑄禾不太在意,“应该没有,我觉得他对没一个人都很好。”
“不是啊,对你真的
很特别,”严姿形容不出到底有多特别,憋了半晌,只能闷闷道,“反正就是很特别。”
林瑄禾困惑的想了一会儿L,接着眼前一亮。
晏昀对她好,难不成是因为……林清钰?
太好了,她磕的CP又多了点儿L糖可以吃。
林瑄禾与严姿在聊天,水泥大宝宝和菜刀妹妹也没闲着。
一路上,水泥大宝宝和菜刀妹妹都在亲切交谈着。
水泥大宝宝说:“菜刀姐姐,我想过了,小禾禾总说煮得老的食物难以消化,我上次吃的人就挺老的,不如我吃个年轻些的吧。”
菜刀妹妹说:“好呀,你看中哪个小婴儿L了,就告诉我,我可以把他的脖子切开,然后送给你。”
林瑄禾打了个哆嗦。
水泥大宝宝很高兴,“谢谢菜刀姐姐,要是新鲜的话,我们一起吃哦。”
菜刀妹妹:“好呀,血还挺好喝的,我喝血就行,肉给你吃,你年纪还小,还要长身体呢。”
林瑄禾又打了个哆嗦。
严姿奇怪道:“瑄禾,你很冷吗?怎么一直在打哆嗦?”
林瑄禾:“……,我心寒。”
由于出租屋发生命案,至今还有警戒线拉着。
严姿躲在林瑄禾身后,唯唯诺诺地走进去,小声嘀咕着,“真的不可怕吗?你不是说流了好多血,现在还没清理吧?”
林瑄禾也是第一次来现场,她已经用晏昀的名义事先知会过分局,分局允许她进去看一圈。
林瑄禾见她害怕,又想起严姿现在的确不算是局里的人,便说道:“要不你在外面等等我,我自己进去,你如果想练胆量的话,过了年回来来得及。”
听到这话,严姿猛地点头,她巴不得不进去呢。
林瑄禾让严姿对面的商店等她,接着一个人往出租屋走去。
严姿羡慕地看着林瑄禾的背影,内心惆怅。
说好一起当胆小鬼,瑄禾却一人偷偷成了大佬。
要是她哪天能和瑄禾一样该多好!
葛月牙的出租屋离医院只隔了两条街。
出租屋在一排平房里,在租给葛月牙之前,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
因为是老房子,年久失修,位置又不算是市中心,入住率一直不高。
案发时间又是在后半夜,就更难找到目击者了。
林瑄禾走到出租屋前,附近的橡树下坐着三个老人。
其中一人朝林瑄禾招呼道:“小姑娘,别进去,里面发生凶杀案了。”
林瑄禾对喜欢扎堆聊天的阿姨、奶奶们格外关注,抬腿走了过去。
她礼貌地朝阿姨们笑笑,嘴很甜,“你们好,我是警院的学生,这次是得到局里允许,来查看现场的。”
阿姨挺惊讶的,“你已经上大学了哦?我还以为是个高中生。”
“真的嘞,”另一人说,“看起来还是个小朋友嘛,小朋友就更不能靠近了,里
面可吓人了(),我偷偷去看了一眼㈣()『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连续两晚都做噩梦。”
林瑄禾故作好奇,“很吓人吗?”
“是啊是啊,可吓人了,不过这家老太太人不怎么样,可以说是活该了。”
林瑄禾立刻掏出小本本,在几人面前蹲下,主动问道:“死者生前做过什么事吗?”
也不知是不是林瑄禾看着年纪不大,阿姨们格外喜欢她的小脸,觉得亲切得很。
她慈爱地看着林瑄禾,说道:“她啊,天天和女儿L吵架,就想吃女儿L的,穿女儿L的,她儿L子都不来看她,她一句话都不带说的。”
这个消息和林瑄禾先前打听到的消息是一致的。
林瑄禾不死心,继续问道:“她的女儿L真的是凶杀吗?”
“估计是,都已经被警员带走了嘛,那肯定是八九不离十了。她就算杀人,我都挺理解的,可惜了,哎。”
林瑄禾追问:“姐姐,你们看到范雨欣回家是几点了吗?”
“她一般是早上来,四五点以后吧,来给老太太打扫卫生、做早饭,然后去上班。哎,我看她已经够孝顺的了,葛月牙是真不知足。”
林瑄禾若有所思。
如果范雨欣是四五点钟到的出租屋,就可以证明她是按照计划赶往出租屋的,并非凶手。但如果范雨欣是提前到的,那她大概率就是凶手了。
林瑄禾心里带着疑问,起身挨个道谢,“谢谢姐姐们告诉我这些,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进去看看。”
“你真要进去?”阿姨惊讶道,“里面看真的是很恐怖,你一个小姑娘,就别进去了。哎,小姑娘就不该学这个专业,这都是那些男人该做的事情。”
林瑄禾听得微微不适,不过她知道这是时代所限,就只是朝她笑笑,再次郑重道谢后,才转身离开。
阿姨们面露不安,“真去?会怕得叫出来吧?”
“嗐,只是尖叫还算好的了,就怕里面味道难闻,她直接吐出来。”
“小姑娘逞什么能呢。”
在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前提下,林瑄禾一个人进了出租屋。
出租屋不带院子,只有两间房,刚进去是厨房,右手边是卧室。
葛月牙倒在卧室刚进门的地方。
厨房的情况还好,几乎看不出什么异常,林瑄禾推开卧室的门。
她还没看清里面的状态,就听菜刀妹妹暗含兴奋的声音,“水泥妹妹,这里的血腥气好浓,你想不想喝点儿L血。”
水泥大宝宝刚想答应,便被林瑄禾敲了一下,林瑄禾忍无可忍,“不许去吃人,没有坏蛋帮你们,你们怎么吃?凭空吃吗?”
跃跃欲试的菜刀妹妹一怔,好像这才想明白似的,茶气立刻消散了,她抽泣道:“原来没有人类的帮助,我是喝不上血的。”
水泥大宝宝提议,“让小禾禾帮我们抓呀,抓个小婴儿L来,我们一起吃。”
林瑄禾:“……”
水泥大宝宝
() 已经完全被带坏了。
林瑄禾缓了下神,走进卧室。
卧室的状况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凶手割的是动脉,血管刚割断时,血液向上喷出,洒在天花板上。除了天花板,地面也满是血迹,葛月牙身上的血液似乎都被放光了,惨不忍睹。
林瑄禾粗略查看了一番,血迹的量和血痕拖拽方向都没什么异常,这里就是真实的案发现场。
她查过葛月牙倒下的位置后,又看向范雨欣倒下的方向。
离范雨欣倒下的位置最近的东西是……一个柜子。
范雨欣倒在了柜子旁,林瑄禾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如果范雨欣不是凶手,她倒在距死者两米外的地方的原因恐怕只有一个。
林瑄禾正思索着,刚抽泣完的菜刀妹妹忽然说道:“这里……我好像很熟悉。”
不夹着嗓子说话的菜刀妹妹,林瑄禾看着都顺眼多了。
她好脾气地答道:“你来过这里,还割断了一个人的动脉。”
菜刀妹妹却不赞同,:“不是的,我好像……”
菜刀妹妹说不下去了。
她的话将林瑄禾吸引过去,“你好像什么?”
菜刀妹妹似乎陷入了纠结之中,“好像是这样,又好像不是这样,哎呀,我有些记不清楚了。”
水泥大宝宝很是心疼,“菜刀姐姐就是太好心,操心的太多啦,菜刀姐姐,等你倒了物证科一定要好好休息哦。”
林瑄禾唇畔勾了勾。
如果是内向的凶器进了物证科,恐怕会被这帮社牛凶器们吵死。
林瑄禾鼓励道:“想到什么说什么就好,没关系的。”
“真的吗?那我就说了,我隐约记得,将我带来这里的人,和用我杀人的人,似乎布市同一人。”
林瑄禾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买下我后,带我来到这里,没过多久我就喝上血了,我觉得他们不是同一人。”
林瑄禾忧心忡忡地听着。
如果菜刀妹妹所言是真,这事就有些怪了。
凶器不是凶手带的,就只能是案发现场的,菜刀妹妹其实是葛月牙买回来的?
葛月牙运气不好,买回菜刀没多久,凶手就闯进来了,所以菜刀妹妹才会以为,带她进入现场的人就是凶手。
这起案子,真的是很奇怪。
日薄西山,新市的天色渐渐黯淡。
林瑄禾赶到时,刘法医几人已经准时下班回家,局里只剩下裴远和晏昀。
林瑄禾两三步跑到正填档案表的晏昀面前,急切道:“晏队,我觉得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还会有人遇害。”
裴远收拾好东西看过来,“你还没放弃你那套理论?就连刘法医都觉得不靠谱,这不可能是真的,你就放弃吧。”
林瑄禾的小脸却严肃得很,她郑重道:“不,我现在几乎已经能确定,真的有一个连环杀手存在。虽然
不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谁,但多做些防护总是好的。”
晏昀坐直,长腿交叠,搭在桌沿,“怎么说?”
裴远撇撇嘴,“她只能是瞎说了。”
“瑄禾不会的,”严姿忍不住替林瑄禾辩驳,“瑄禾不会说假话,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裴远反问:“她发现什么了?”
严姿一怔,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是啊,林瑄禾发现什么了?她什么都不知道。
“凶器,”林瑄禾说,“我怀疑凶手把前一起案子的凶器,带到了下一起案子的空间里,而且还特意做了伪装,让我们不会被发现。”
裴远苦笑地摇着头,“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凶手这么做,图什么?”
“心理上的快感,他是在冒险,他故意调换凶器,把我们玩弄在股掌之间,他享受我们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感觉。”
林瑄禾的话越说越玄乎。
就连严姿都迷茫地看着她,很显然,没人赞同她。
林瑄禾只能把目光投向晏昀。
晏昀不太自然地挺直腰背,“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没法做什么,新市这么多人,怎么知道他下一个目标是谁?”
林瑄禾沉默。
凶手在玩什么把戏,她大体已经明白了,问题是,他们找不到下一个目标,就无法抓住凶手。
凶手究竟是如何选择病患的?
晏昀几人没法帮忙,林瑄禾也不想回家独自面对凶器,几人便都留在了局里。
裴远见队里热闹,也不肯走了,他去买了几碗热面,每个人分了一碗。
林瑄禾吃着热乎乎的面,郁闷的感觉才淡去些许。
他们一直留到了后半夜。
林瑄禾抽了几把椅子,拼成简易的小床,她和严姿一人一个。
裴远打着哈欠,虽然不赞同林瑄禾的观点,但也不想走,他嘀咕道:“今天我也不走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连环杀手。”
几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堪堪入睡。
直到后半夜,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晏昀随手摸了几下,拿起听筒。
电话另一头传来惊恐的声音,“晏队!不好了,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