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人来之前,我就会扎穿她的脖子。”一号绑匪恐吓:“拿我要的东西来换,你知道我要什么。”
“我不开玩笑。”他又把刀尖往下压了压:“别想着搞别的小动作,我……”
“我也不开玩笑。”如同吹过一阵风、或者拂过一片轻柔的落叶,一柄眼熟的银色手-枪悄无声息抵上了他仅露出来的一小块额头。
他的呼吸下意识
地屏住了。
“你猜猜是我先把你脑袋打开花,还是你先扎穿她的脖子?”她笑吟吟的,却比劫匪看起来还恐怖,那枪口死死顶着他的脑袋,似乎并不介意他真的伤害人质。
双方僵持了近半分钟,那女保镖猛地伸出手捏住了刀尖——迟疑中的劫匪猛然大骇回神,正要往下压刀夺回控制权,可对方力气简直像个怪物。
他眼睁睁看着刀尖离人质的脖子越来越远,随即手腕一声脆响,一阵剧烈的痛从肢端袭来。
劫匪捂手半蹲,抽着冷气抬头。被解救的空乘终于放声大哭,她的同伴用干净的丝巾替她按着脖颈上的细微划伤,扶着她到后面去处理。
而那个硬茬子保镖俯下身——她看起来依旧很轻松,只有手指尖沾了点血,另一只手则缓缓将枪转了个方向,露出了枪-柄下空空如也的弹夹位置。
“骗你的,我是在开玩笑。”
他猛然想起,四号正是被这个弹夹打晕的!!!
被戏耍的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一号劫匪暴跳如雷,大骂出声:“□□……”
他安静了。
围在旁边的空警目瞪口呆地看着体格纤细的东方女人一脑瓜崩弹晕二百磅壮汉,以至于对方配合地把手里的枪递给空警时,他还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李陵也看着觉得好笑,伸手扶了一下对方摇摇欲坠的世界观:“中国功夫,你懂的吧?”
“懂的懂的!”空警偷偷长舒一口气,十分敬畏地比划了个螳螂手:“中国功夫!”
在夹道注视礼和欢呼声中,李陵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的老板,香饽饽奥马尔博士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李,你不能这样,你吓到我了。”
身后空乘们正在安抚旅客,并进行二次筛查,谨防还有遗漏的劫匪混迹在旅客中。李陵也接过空乘小姐姐感激递来的香槟杯,淡定反驳道:“合同里没说不能这样,并且我保证了你的人身安全。”
“说好的,落地付现,不接受转账支票。”
奥马尔博士看起来很犹豫——同机很多乘客都在看他,他左顾右盼,有点害怕。在纠结了将近十分钟后,奥马尔终于道:“好吧好吧,你的规矩,我会遵守。”
“但是能不能,就,把我送到哥谭港码头?”他恳求地看着李陵也:“我可以加钱。”
李陵也欣然同意——这单子难度系数低、又轻松,有钱不赚是傻子。
虽然和哥谭港和她的目的地相背而向,不过问题不大,反正她不必打车代步,当然也不需要多亏一份车费。
*
两人敲定好额外护送服务的酬金,李陵也婉拒了机乘方热情的表彰邀请,尽职尽责护送老板登上来接机的低调黑色轿车。
一路上风平浪静,这显得奥马尔博士后续的雇佣非常冤大头。
奥马尔将那只重要的文件箱放在车子中间,他看向背对着他好奇张望车窗外的李陵也,路边一晃而过的路灯灯光将他半张脸擦亮,另外半张脸则藏在阴
翳里,琢磨难辨。
“第一次来哥谭?”
李陵也回头看了一眼老板:“是呀。”
这的确是李陵也第一次来哥谭……不过来到这个世界十多天了,她也或多或少从互联网和报纸上看见过人们对这座城市的评价。
罪恶之都、深陷泥沼之所。
她扒着车窗往外看,那些古老又怪异的哥特式建筑沉默矗立在夜色里,偶尔有从漆黑、阴郁的云层流泻出的惨白月色将狰狞的影子缀在枝头和街道。
然后李陵也赞赏地点了点头:“好看。”
“……”奥马尔异样地看着她,大概是觉得这个外地人精神不太好。
车子七拐八拐开进哥谭码头,杂乱堆积的集装箱形成了隐秘的分隔屏障,黑夜里的吊机像巨人伸展手臂,无声地笼罩这块逼仄的天地。
车灯扫过,一群黑西装的光头大哥面对他们,脑门锃光瓦亮。
李陵也为这全球统一的安保审美稍微哽了一下:“……”
奥马尔惊喜地一拍座椅:“是来接我的保镖团!”
李陵也惊喜地一拍座椅——是我的工资!
毕竟已经后半夜了,李陵也要先找个像样的地方吃顿宵夜,然后洗个澡睡一觉,明天还有正事要办。
她真的很急。
一切的交接都很顺利,老板出手也很大方,甚至在谈好的价格基础上又给了额外的一厚沓小费。
任务已经完成,正当李陵也转身要走,站在她身侧的两位保镖大哥却突然默默上前一步抬起了手。
她的太阳穴左右两边,各自严丝合缝地顶上了一把枪。
随即,后腰也被顶上了一把枪。
身后那位大哥拍了拍她的肩膀,李陵也顺从地转身,挑眉与面前的奥马尔博士对视:“这是什么意思?”
奥马尔突然笑出声来——他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扭曲,尖利的恶意像碎玻璃渣一样揉进他的笑声里。
“猜猜看,我有没有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