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还手,但她到底是妾室,和正君地位天差地别,仗着男人喜欢,嘴上逞能还行,可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却是不敢的。
朝廷律法摆在那里,主君当众打妾室顶多被说两句善妒,妾室敢当众打主母,那就是活脱脱一个死字。
除了哭诉告状,还是只能哭诉告状了。
这招在以往是有用的。
之前姜悦明碍于自己身体有毛病,三年无孕心中气短,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可自从知道自己不孕的原因,并且可以很快治好后,他底气也就上来,不想再憋屈了。
“我是郑家堂堂正正娶回来的正君夫郎,他郑之齐敢为你这个贱妾欺辱我,那就是宠妾灭妻,必定官位不保,你觉得你能让他如此牺牲?”
“看来是我往日对你们太好,一个个都不把我这个正君当回事了,既如此……秋姨娘你自己撞上来,那我便拿你杀鸡
儆猴吧。”
“来人,将她给我送回春风楼,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姜悦明拂袖冷冷吩咐。
他再不得夫君喜欢,也不能容许一个花楼里出来的贱妾,在外面如此欺负。
秋姨娘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明明往日她们更过分的挑衅主君,主君都忍气吞声了,今天为何如此硬气?他就不怕老爷问罪么。
“主君,你不能把我送走,老爷最喜欢我了,你这样老爷会生气的……放开我……主君,你不能这样对我……”
“老爷救命……老爷救命啊……”
秋姨娘终于急了,着急哭喊威胁求救。
她可不想再回到花楼中,过曾经那种迎来送往的卖笑生活。
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姜悦明是铁了心拿她开刀,示意人把她嘴堵上拖走,这才深吸气,压住心中的糟心烦闷,朝周围的客人们福礼。
“真是抱歉了各位,今日让大家看笑话了。”
“铺中需要稍做收拾,实在不能再招待大家,还请各位夫人小姐,郎君公子移步,待改日珍宝阁开门,再予大家实惠赔罪,抱歉。”
掌柜和伙计们也赶忙朝被打扰兴致的客人们笑脸道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大多数人还是讲理的,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小声议论着郑家的后院八卦,纷纷离开。
只有顾烨和姜谷雨留了下来。
两人走上前。
姜谷雨把围帽掀开,担忧关切喊道,“大哥哥……”
“四弟弟,你怎么来郡城了?”
姜悦明见到庶弟很高兴,刚才因妾室的烦闷都被驱散了几分。
然后看到旁边的顾烨,顿时明白庶弟怎么会跑到郡城来了,定是因为他之前送回去的消息。
不过如今看来,顾郎君现在身体是没事儿了。
想到刚才的闹剧,姜悦明不禁有些尴尬落寞,“顾郎君,四弟弟,让你们看笑话了。”
自己的难堪之处被亲人见到,让他觉得无颜见人。
顾烨目前还算外人,还是个男子,实在不方便杵在这里听人家的后院之事。
于是。
他很识趣的朝姜谷雨道,“谷雨,我去买点东西,你便在这里休息,与你大哥哥叙叙旧,我一会儿再回来。”
说罢,又朝姜悦明礼貌拱手,然后转身离开。
给兄弟两人留出说话的空间。
没了外人。
姜悦明这才松口气,带着弟弟去到后厅落座。
姜谷雨着急又气愤询问,“大哥哥,郑家竟是这般对你的?!”
他是知道嫡兄因为三年无子,在夫君的日子不太好过,但有着大笔嫁妆,他们县令府多少也能撑些腰。
如此,郑家再怎么不待见嫡兄,肯定也不敢太过分。
谁知他们根本想多了,郑家竟然连表面子功夫都不愿意做,任由妾室如此作践主君夫郎。
真是可恶之极。
“大哥哥,他们这是宠妾灭妻,你回家为何不说?父亲母亲若是知道了,定会为你做主的。”
姜谷雨为嫡兄遭遇难受不已。
姜悦明又何曾想忍气吞声,只不过是现实所逼,顾虑太多罢了。
“说了又能如何?我迟迟不孕本就算错,郑之齐官职又比父亲高,让父亲母亲为我做主,只是为难他们而已,也害了你们的名声,平白让你们婚事徒增波折。”
“郑家如此对我,不过就是想逼我出错,休掉我另娶富妻罢了。”
“我偏不如他们的愿!这些年郑家吃用我的嫁妆,想轻易把我赶走,痴心妄想。”
“郑家既然是我操持出来的,那他郑之齐奔出来的前程似锦,就应该由我的孩子接手。”
姜悦明眸光冰冷,为弟弟倒上茶水,轻笑安慰。
“莫为兄长担心,雨哥儿以为,哥哥三年无子,他郑之齐纳那么多妾室,府中也没个一儿半女,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