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中,抱着双臂狠狠捶打着自己的头。
心柔公主满意地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样子,笑了。
她蹲下身,拨开驸马的手臂,捏住驸马的下巴,语气温柔却让人毛骨悚然:“驸马,睁开眼看着,都是因为你不听话,妄想挑战本宫,他们才会死,记住了,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
驸马的心理防线几欲崩溃,他闭上了眼睛,痛苦地说:“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饶了他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心柔公主笑得更欢乐了:“晚了。驸马啊,你就是太心软了,不过是一群蝼蚁,杀了便杀了!”
她轻轻放开驸马的下巴,一双嗜血的眼睛却饶有兴致地盯着驸马,欣赏着他脸上悔恨、痛苦的表情,等欣赏得差不多了,她才
轻启红唇,冷漠地开了口:“动手!”
侍卫拔刀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中响起。
就连淑妃都不落忍,哀求地看向天衡帝:“皇上……”
唐诗几人也巴巴地望着天衡帝。
天衡帝还没开口,几道急促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紧接着,下面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声。
“住手!”
唐诗马上往下看去,只见柴亮黑着脸大步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儒雅男子。
唐诗松了口气。
【瓜瓜,真好,柴大人了,有救了。】
【柴大人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柴亮心头一紧,悄无声息地观察了一圈四周,没看到任何认识的人,有些纳闷,怎么回事?福星姑奶奶怎么会在这儿?还是福星姑奶奶无所不在?
但不等他细想,心柔公主已经发话了。
“巧了,柴大人怎么会在这儿?”
柴亮躬身行礼:“臣京兆府尹柴亮见过心柔公主,臣不巧路过,听说这里面出了事便过来看看。公主殿下,不知这些人因何得罪了公主殿下?”
柴亮跟孟江布置好了晚上的安排,正准备回京兆府,骑马路过听闻戏台出了事。他担心这事会影响到今晚的计划连忙进来查看,哪晓得正好看到这一幕。
心柔公主丝毫不惧柴亮的质问,倨傲、冷漠、理所应当地说:“这些贱民冲撞了本宫,该杀。”
柴亮一滞。
他知道这位公主受宠,嚣张跋扈,但到底未曾打过交道,不知道对方竟嚣张到了这地步。
他拱了拱手,不卑不亢地说:“公主殿下,冲撞殿下确实是他们的不对。但滥用私刑也是不妥,恐会为公主招来非议。不如让臣将这些人带回京兆府,从严处置。”
心柔公主冷冷一笑,根本不把柴亮放在眼里:“这么说,你今天是想拦着本宫?”
“臣不敢,只是杀鸡焉用牛刀,何必脏了公主的手,不若让臣代劳。”柴亮不想将事情闹大,今晚还有大事呢。
而且心柔公主是皇室中名气最大,权势最大的公主,非常得宠,封赏远超其他公主。
柴亮不想得罪这样一个实权人物,但身为京城百姓的父母官,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无辜百姓被杀。
他身后的中年男子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也跟着站出来劝道:“是啊,公主,此事就交给京兆府吧,想必柴大人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心柔公主似乎这才看到他,勾了勾唇,妩媚的眉眼微弯:“原来是威远侯啊,怎么你也认为是本宫的错?”
威远侯对上她妩媚的笑容连忙摇头:“怎么会,都是这些刁民作乱,冒犯了公主,当杀!”
唐诗无语了,这个威远侯是什么人,怎么跟个墙头草一样,前面还在顺着柴亮的话说呢,结果只被心柔公主一问,他就找不着北了。他是没骨头吗?
唐诗赶紧翻威远侯的资料。
等看完后,她就是一个大写的无语。()
【靠,这个威远侯原来曾是心柔公主的舔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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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心柔公主嫌他长得丑,没有选他,亏得他天天绞尽脑汁送礼物讨好心柔公主,为了献殷勤,银子不够连妹妹的私房钱都骗。】
【是非不分的渣男,怎么没跟心柔公主这个变态凑一堆!】
【更极品的是,心柔公主大婚那天,他借酒浇愁喝得酩酊大醉,抱着路边一只瘦不拉几的流浪狗就亲,边亲还边喊心柔公主的名字!】
心柔公主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带了三分嫌恶。
亲流浪狗,还边亲边喊她的名字,光想到那个画面,心柔公主就有些恶心,但更炸裂的还在后面。
【可怜的小狗吓尿了,喷了威远侯一身。他还脱下衣服给小狗擦尿,边擦边哭兮兮地喊“心柔,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不会嫌弃你”。】
噗嗤!
淑妃和李昭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有这么极品的家伙。宿主说得对,他跟心柔公主才是天生一对啊。
就连天衡帝的脸上紧绷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他低声吩咐广全:“将威远侯夫人请来。”
唐诗马上寻到了威远侯夫人,这一看她又想骂娘了。
【怎么鲜花总插在牛粪上?月老怎么牵的线。】
【威远侯娶了老婆还对心柔公主念念不忘,每年心柔公主生辰,他都要悲春伤秋一回,一副深情不忘的模样。】
【这么深情就为心柔公主守身啊,还娶什么老婆?贱不贱啊!】
【渣男,还处处拿威远侯夫人跟心柔公主做比较,嫌这嫌那,这么嫌弃就别娶,别睡啊,垃圾玩意儿。】
【威远侯夫人是造了什么孽,要嫁给这么个东西。】
唐诗越看越气,这不就是心有白月光又娶了老婆不珍惜吗?
他莫不是还想来个火葬场?
心柔公主这样强势的人听说了威远侯所干的这些事,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不像是感动,倒像是嫌弃。
偏偏威远侯还没点眼力劲儿。
见自己的心思被戳穿,他索性深情款款地看着心柔公主:“公主殿下您放心,臣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唐诗又想骂人了。
【靠,这是什么极品恋爱脑,到底是谁伤害谁,他那两只眼珠子是摆设吗?不要就捐出去。】
明明受苦受罪,惶恐不安,小命即将不保的是戏台下跪着的无辜百姓好不好。
心柔公主的表情也跟吃了苍蝇一样,冷淡地说:“不用。”
威远侯还没察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感动中,自说自话:“公主不用担心,便是举威远侯阖府之力,臣也一定会达成公主所愿。”
估计心柔公主也是很无语,颇为冷淡地说:“哦,你怎么举阖府之力?”
这可问住了威远侯,他愣了一下说:“公主想让臣做什么,臣便
() 做什么。”
心柔公主懒得跟他废话,指着下面瑟瑟发抖的百姓说:“好啊,将这些人都杀了。对了,还有包间的,一个都不许放过。这些人今日冒犯了本宫,罪不可赦。”
柴亮听不下去了,他还真担心威远侯这个见了心柔公主就失智的家伙胡来,连忙阻止:“公主殿下,不可,此事若是被御史知道,少不得要参奏公主殿下一本。”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啊。”心柔公主理所应当地说。
威远侯竟然还真的说:“柴大人,心柔公主身份尊贵,这些贱民冒犯了公主殿下,罪不可恕,请你秉公执法。”
唐诗都要不认识秉公执法这几个字了。
【威远侯这个极品恋爱脑该陪心柔公主这个变态控制狂才对,正常人跟正常人搭伙,变态跟极品凑一堆,这两对换换就好了。】
心柔公主翘起红唇,似是比较满意威远侯这个回答:“威远侯说得对。柴大人,你莫非是想跟本宫动手?”
驸马担忧地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柴亮,心下一狠,手抓住心柔公主包头的披风,用力一拽,直接扯了下来,往威远侯身上砸去。
好巧不巧,正好盖住威远侯的头。
威远侯手忙脚乱地扯下披风,睁眼便看到了心柔公主坑坑洼洼的脑袋,他傻眼了,捏着披风都忘了言语。
心柔公主脸涨得通红,但到底不是第一次了,她的反应冷静了许多,只是看向驸马的眼神充斥着浓烈的杀意。
驸马根本就不怕,反而仰头冲她笑,好似在说:想杀我,动手啊!
柴亮看到这一幕马上明白是这些平民到底是如何“冒犯”心柔公主的了。麻烦了,这位公主最是爱美,今天这事怕很难善了。
唐诗没想那么多,她看到威远侯瞪大眼珠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颇觉快意。
【哈哈哈,威远侯对心柔公主白月光的滤镜碎了一地,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的喜欢也不过如此嘛,肤浅,见色起意罢了。】
除了心柔公主,所有人都觉得痛快,让威远侯是非不分,非要做一个没有原则没有良心的舔狗,活该。
威远侯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可脑海中马上滑过心柔公主光秃秃的脑袋,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但他说不出来,有人替他说。
身穿石榴色齐胸瑞锦襦裙,外面罩了一件八团喜相逢存锦镶银鼠皮披风的威远侯夫人拨开人群缓缓走了过来,就地一跪,对着空气磕了三个响头:“皇上,臣妇的夫君对心柔公主一片情深意重,十几年痴心不改,此情可感天动地。臣妇与他的姻缘本就是月老迷糊错搭,耽误他十几年,臣妇实在是惭愧,今日臣妇斗胆恳请皇上成全臣妇的夫君。”
唐诗嘴巴都张成了个大大的o形。
【妈呀,还真换啊,威远侯夫人真猛士也!】
【这个提议甚好,换换换,不换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