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有损,天资平庸,只性情还算不错,秀外慧中。
那些皆是她,却又不是她。
良久闻人敛才道:“秦姑娘方才说‘与我谈条件’?”
秦黛黛省过神来,颔首:“我不将明公子的前尘旧事说与任何人,明公子也不要将我与阿望的事说出去如何?”
这也是秦黛黛从幻象中出来后想到的。
她能感觉到明敛对岑望并无恶意,与其让他一直探查此事,还不如将此事说开了。
闻人敛沉吟片刻,“若我不应呢?”
秦黛黛只觉上了灵药的掌心有些痒,不觉抚了抚伤口处,笑道:“我定会将明公子幼年之事,添油加醋地说道一番,编纂成册,传遍三界。”
闻人敛眸色微沉,瞥见她抚弄伤口的动作,停了几息,而后突然笑了一声。
秦黛黛一怔,这几日只见过他温和的笑,从未如此刻一般,笑得近乎……欢愉。
她不解地等着他的答案。
闻人敛逐渐收起笑意,看着她道:“我不过一人之事,秦姑娘却是两人之事,对我不公。”
秦黛黛蹙眉:“那你想如何?”
“秦姑娘再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答应此事。”
“什么条件?”
闻人敛摇头:“未曾想好,不过秦姑娘大可放心,此条件绝不会令秦姑娘为难,如何?”
秦黛黛冥想片刻:“好,”说完,她也松了一口气,“走吧。”
闻人敛意外地看着她:“秦姑娘知道出口了?”
() “明公子身为考官,会不知出口吗?”秦黛黛反问。
闻人敛但笑不语。
秦黛黛指了指一旁的山壁,上方徐徐浮现与考核题目一样的金光小篆,上方写着几字:正路已在明处。
本次考核,唯一在明处的只有题目:
以己之力,走出秘境。
秦黛黛也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通,每个人所修的法都是不同的,那么灵力在自身灵脉内游移的路径也大不相同。
而自身体内灵力所走的这条路径,便是秘境中的出口之路。
将自己的发现说与姜宁后,秦黛黛唤出飞白剑沿着此路径一路前行,果真再未遇见任何妖兽陷阱。
眼见出口便在前方,秦黛黛眸中一喜,御剑也越发的快,却在飞出出口的瞬间,她的身形猛然僵住。
额间的通感咒隐隐发烫,身子如被冻住,骨头都像是被冻酥了似的,肢体再无知觉。
可转瞬却又如被浸泡在滚烫的热水中,灵魂都仿佛在被蒸煮,肌肤一次次被撕烂,一次次又愈合。
几乎在一瞬间,秦黛黛想起那个梦境。
阿望在那间密室中,曾经历过的痛,在此时发作了。
“有人出来了。”
“好悟性,竟只比剑修那边晚一步之差。”
“她未曾停下!”
修士的声音嘈杂,秦黛黛却全都听不清了,眼前忽明忽暗,良久,身不由己地栽下剑去。
却在此时,出口处再次飞来一袭白影,握住了她的手腕,止住了她坠落的躯体,与她一同落地:“你受伤了?”
女子未曾应声,只紧闭着双眼,清丽的面颊再无半分血色,只有长睫因疼痛轻颤着。
闻人敛动作微顿,半晌俯身将女子抱起……
*
岑望是在走出秘境出口时,身上的彻骨之痛陡然发作的。
那阵痛意比以往削肉放血还要痛上数百倍,魂魄好似都痛到颤栗。
朦胧之间,他仿佛看见无数画面在识海一一闪过。
陌生的女子虚弱至极,轻抚着他的面颊:“小望,你还活着……快走,离开这里……”
神情冷峻的男子高高在上:“今日起,你便是我神玄宫的玉麟少君。”
而后一片杂乱的声音过后,识海一片空白。
鹤发童颜的老者端坐于灵台之上,一手执拂尘,一手捻算卦象。
良久老者骤然睁眼,直直盯着他:“望儿,你来了。”
岑望睁开双眼,黑漆漆的眸子初次染上了惊惧。
他在那些似真似幻的画面中,没有看见阿姊的身影。
半分都没有。
阿姊。
少年的瞳仁一紧,飞身朝外而去。
他都如此痛,阿姊又该多痛?
他还未曾告诉阿姊,他其实并未生气,他心中,阿姊就是阿姊,独一无二的阿姊。
只是,他的身形在行至符修
试炼的大殿前时,蓦地顿住。()
一袭雪白缎袍的男子抱着脸色苍白的女子缓步而来,二人的衣衫被山风吹着纠缠在一起。
?本作者鱼曰曰提醒您最全的《悔婚后死对头他后悔莫及》尽在[],域名[(()
只一眼岑望便看出,那白衣男子是那夜的书生。
他,抱着阿姊。
岑望的目光不觉落到他的手上,目光寂然。
闻人敛也看见了岑望,脚步徐徐停住,少倾,他噙笑颔首:“秦公子。”
少年回神,几步走上前:“多谢这位公子代我照顾阿姊。”
说着,他伸手便要将阿姊接过。
闻人敛笑意微顿,而后反应过来,停顿片刻将怀中女子交还给眼前的少年:“秦姑娘受了伤。”
少年未曾应声,只小心翼翼地接过阿姊。
看起来不过十二三的少年,却将怀中的女子抱得格外安稳。
与此同时,秦黛黛终于幽幽转醒:“阿望?”
“嗯,”少年垂眸,“阿姊,我们回去。”
秦黛黛原本僵硬的身子已然放松,只眼神仍有迷茫。
少年唤来灵剑,御风离去。
闻人敛仍立在原处,看着早已飞远的二人,唇角仍噙着笑,只是目光略有出神。
旧日友人近在眼前,他却觉得心中多了几分怅然。
一声仙鹤长鸣,夏瑾化作人形跑到他身侧:“公子,我已将你亲笔书信送回幽月宗。”
闻人敛看向他。
夏瑾道:“之前您说与太墟宗的婚约,还需再行商议一事啊。”
闻人敛眸光微滞,轻敛眉心。
夏瑾察看着自家公子的脸色:“公子,可要将书信收回?”
闻人敛望向他,半晌笑了声:“……为何?”!
()